其实,我还是很高兴带摩德纳去参加派对的,因为她在迈阿密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而我也没有。她每次乘夜班飞机返回时我们都会来一场深夜幽会,当然,每次幽会都少不了性爱的滋润。也有一些时候,早上我们抽完大麻,会彼此盯着对方,似乎很反感一对甜蜜情人竟然变成了无聊的室友。
我们也曾试过出去跳舞,但每次都免不了对我的折磨。有时候,摩德纳获得我的允许后会接受陌生人的邀请去舞池享受舞蹈的气氛,只留下我暗自希望她的搭档跳得别那么好。有一次我们和另外一对情侣一起约会,女方是空姐,男方是飞行员,他的思维就像一块被小心耕耘的农田:“汤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电子工业。”“真好!”我心中的警报立即响了起来——我可能免不了要和他聊起飞机上的仪表板,于是“我先下手为强”:“电子工业确实还不错,但实在是有点无聊的。我倒是对大选更有兴趣。”
就这样,跳舞不得,我只好和摩德纳待在家里。也就是说,我们不得不回到住所,躺在主卧室的大床上共度时光了。我试着将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驱逐出她的肉体,但他一定是已经深入了她的灵魂,大选那天晚上我才意识到,摩德纳的镇定并非是理所当然的。
我自己也是如此,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希望肯尼迪获胜。也许摩德纳只是把我看作他的替身。如果他没有获选,那么这场选举将不会给我带来任何浪漫的美好结局,因为我记得他曾说过他会和摩德纳去一座无人小岛,足够两个人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上面的小岛。
同样的,如果杰克获胜,那么我仍然可以占据她的身体,如此不堪的想法就像一盏亮若白昼的焊灯闪烁在我的心中。还是回到我们的派对话题上吧!
派对的女主人,这位叫作雷吉娜·纳尔逊的离婚女士,并没有宣扬过自己离婚的事实,但她曾经也是一位金发女郎,现如今已是一头褐发;之前挫败的婚姻留给她的只是日益明显的皱纹,每天的日光曝晒更是加速了她的衰老。
“我知道一个曾在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家族,”雷吉娜说,“你跟这个家族有关系吗,鲍比?”
“抱歉,我在南卡罗来纳州没有亲人。”
“你女朋友叫你汤姆,但有时候她又会喊你哈利。”
“我的全名是罗伯特·托马斯·哈利·查尔斯。”我说。
“你女朋友很漂亮。”
“谢谢你,雷吉娜。”
“如果她的美你招架不了,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我讨厌她的屋子。她的房子在椰子林,从前是一片沼泽。室内家具的色彩太淡,而墙纸用的是竹制的,这样连书柜也省了。然后又配了一地奶油色的地毯,落地灯笔直地立在地毯上,就像白金汉宫的侍卫;墙上贴着好几面装有华丽金框的镜子,连一张照片也没挂。
“艾德是你的上司吗?”雷吉娜问道。
“是的。”
“你知道吗,他第一次搬到我邻屋时,我以为他是个同性恋呢。”
“艾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同性恋啊。”我说。
“等真相大白,你一定会很惊讶的。”雷吉娜说。
“是因为他行为古怪吗?”
“嗯,他打扫屋子时总是很挑剔,而且总是过来借一些东西,比如抛光剂或者清洗剂之类的,但这也可能是因为他想借口多接触我一些。”
我意识到今晚我不仅仅是想喝醉,而是一定会喝醉。雷吉娜的另一边是一个拱形的门廊,过去门廊就是电视机房,摩德纳正一个人坐在电视机旁边,手里端着杯波旁酒。
雷吉娜说:“一直有古巴人晚上来访艾德,我听说那些古巴人是AC/DC。”
“可能他们是想加深彼此的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