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和罗斯去了比尔·哈维的餐馆。周四例会之后一起去吃晚餐已经成了我和罗斯的习惯,但是我们之间的情感关系并没有什么进步。而且我还得到了一个郁闷的结论:罗斯的聪慧一点也不亚于我,他知道的机构里的事情也比我多很多。他不仅结识了许多专家和官员,而且还与这一领域他所认识的每个人都保持着通信往来。矛盾的是,欧内斯特·海明威竟然是罗斯心中的一位英雄(自相矛盾,我指的是,如果海明威自己都没有倾心于罗伯特·科恩这个小说人物形象,那么谈何受罗斯的欢迎呢?)。不论怎样,罗斯知道父亲说过的话,相信特工就像小说家,应该在各行各业都有朋友:搞研究的科学家、调酒师、足球教练、会计、农民、服务员、医生等等。因此,罗斯将他的工作地点挪到了机构的咖啡馆,而且似乎从未担心过人满为患的问题。我所了解的局里的秘密有一半都是罗斯告诉我的,被掩盖的惨败下场、领导之间的权力角逐等,我甚至还注意到休·蒙塔古邀请罗斯外出用餐的次数每月不超过一次,还有夏洛特曾经抱怨说:“就像检查真空吸尘器的容量,虽然里面有许多棉纱,但你忽视了找到线索的机会。”
真是个无情的评判啊!但是对我而言,罗斯这些小道消息无疑是很有趣的,比如他跟我讲有关柏林方面的消息。迪克斯·巴特勒回信给他了,说了很多关于比尔·哈维的消息,说他很明显这些天每天都睡不到三个小时。想着比尔·哈维餐馆里墙上的红色羊皮墙纸,我获得了一些意外的“惊喜”:一个在这里吃饭的人,他有着和一百多年前修建这栋建筑的人一样的姓氏;现在,在餐馆的另一端,我看到了克莱德·托尔森正邀请约翰·埃德加·胡佛入座;我甚至能够观察到局长走到他的桌子前,带着远洋轮船一样沉重的表情。因为之前听C.G.说过胡佛的简单粗暴,现在我竟将他过分的自大与艾伦·杜勒斯的友好、一瘸一拐、疾病缠身对比起来。
罗斯轻声对我说:“你知道胡佛和托尔森是情人吗?”
我误解了他:“你是说他们有外遇?”
“不是,他们是情人,彼此的情人。”
我震惊了,这是离开柏林之后又一件倒胃口的事。“这太让人难以相信了。”我告诉他。
届时,罗斯又回到了比尔·哈维这个话题。他问我想听到更多关于这个的话题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有个众人皆知的玩笑,”罗斯说,“说狂野比尔·哈维总因为他的养女而被人嘲笑。他的朋友告诉他应该带他的女儿去特定医院接受医疗检查,因为克格勃有可能在把女婴放在门槛前已经给她安装了一个皮下注射的监视器。比尔·哈维喝得烂醉,这个可能性一直折磨着他。这种情况的确让人难以置信,比尔·哈维这些天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这是你从迪克斯那里听说的?”
“是啊。”
“他还好吗?”
“他让我转告你,现在隧道工程已经消失了,柏林也因此处于一片阴郁之中。”
在这次的“高调星期四”会议上,夏洛特提到了CATHETER项目。这次他邀请的与会嘉宾都是些重量级人物,这次会议也比以往任何一届研讨会都更令人印象深刻。此次出席会议的人除了杜勒斯先生、弗兰克·威斯纳以外,还有德斯蒙德·菲茨杰拉德、特雷西·巴恩斯、劳伦斯·休斯顿、理查德·比瑟尔、迪克·赫尔姆斯、迈尔斯·科普兰以及另外四五个我不熟悉的人,但也可以看得出这四五个人是情报局的重要人物——他们肩膀上的佩饰直接暴露了他们高层官员的身份。罗斯悄悄地说,这群高官等会儿就会离开会场到艾伦·杜勒斯家里去,杜勒斯为夏洛特准备了晚宴。
这次我终于和他知道的消息一样多了。有天早上,阿根廷—乌拉圭办事处来了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