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能够告诉你她是谁之前,我就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了,“克洛伊。”我说。
“我讨厌像这样打电话给你,”她一开始就说,然后一阵莫名的停顿紧接而来,“方便说话吗?”她问我,好像我们才刚成为情人,她刚刚才意识到应该这样问。
难道现在负罪感还会影响我的情绪吗?我知道基特里奇此时一定在床上翻来覆去。“是的,方便讲话。”我回答道,但我的声音很小,小得让她以为我不方便讲话。
“我一定要见到你!一个小时之前就想打电话给你了,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不是方便,所以才现在打的。”
“巴思的天气怎么样?”我没理由说这句话的,这句话让我们之间停顿了好一会儿。然后,我马上补充道,“路况会不会很糟糕?”
“我那四个轮子的车在泥泞的路上行驶时,车轮偶尔会变成臃肿的柠檬,但路况很快就会变好的,哈利,”她说,“发生了一些事,今晚我一定要见到你!”
“呃,”我说,“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想要去你那里。”
“当然,”我说,“我很欢迎你来,只是你可能永远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噢,”她说,“我知道你家的地址,我也知道怎么去,我曾经在多恩住了一个冬天。”
“真的吗?”
“当然,”她说,“我曾经和威尔伯·巴特勒住过一小段时间。我住在高速公路旁边的两个拖车式的房子里。”
她说的就是我看到的那个院子里有很多生满锈的车子残骸的房子。
“那为何那时候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你呢?”
“我只是和威尔伯住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他从来不让我下床。当你开车经过的时候,我常常透过窗户看你。‘小男孩,他很帅啊。’我常常这么对威尔伯说,他还真因为这个嫉妒你了!”
我再次想起了威尔伯在路上遇到我的时候那充满恶意的眼神。“我猜确实是这样的。”我回答说,我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克洛伊,”我说,“今天晚上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会有事情发生的!”克洛伊说,她声音里的气愤和她在性欲方面得不到满足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一样。“现在,”像这种时候她总会说,“更强烈了,他妈的,更强烈了!”是的,她就是这么说的。“哈利,今晚我一定要去。”她强烈要求道。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今晚呢?”
“你处在危险之中,”她停顿了一会儿,“不,是我处在危险之中,”她说,她又停顿了一下,“他们去你家里了吗?”她问。
“没有。”
“他们已经来我家了。”
“什么?”
“在你回去之前,我们最后一次喝酒的时候,就是那时候他们来我家的。他们几乎破坏了房子里的所有东西,连沙发里的填充物都全部被翻出来了。画框全部被打碎,煤气炉子拆得四分五裂,床单也被撕碎了,衣柜的抽屉也翻开了,柜子也被推翻了。”她伤心地哭了起来,仿佛一个女强人刚得知亲人因故变成残疾人时一样伤心。“哈利,我吓得坐在那儿一个小时啊。过了很久,我才站起来去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没被翻查过。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他们一样东西都没有偷,他们甚至还把我配衣服的首饰堆放在床上。旁边是我的比基尼短裤,再旁边是我的红色内衣。在首饰的右边,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一只死蟑螂。去年除夕夜的时候,我吸了一点大麻,把一只死蟑螂藏在抽屉的底部。他们把这只死蟑螂翻出来放在了我的首饰旁边,我恨死他们了!”她说。
“他们?”
“如果说是小偷做的话,他们一定会偷走我的电视、微波炉、音响、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