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铅笔想了很久。写下了我爱你,想涂掉它,又想就这样留著它。啊,我不在意你怎麽看我,只是,我是真的爱著你的。我用的字也许不是很恰当,我爱你,这句话从字面上看来,是多麽地肤浅、虚伪、令人心生焦急。我恨文字。
爱,爱是捉摸不定的全宇宙的、不,是与生俱来的numen(5)。再美好的phenomen,也只不过是爱的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的注释而已。啊,我又在说这些甜言蜜语了。笑我吧,爱会使人无能。我输了。
教养、理智和审美,就是这些东西把我们,把我给打进了懊恼的底端再底端。十郎先生。我为您这次的全新的那位小爱人向你道贺。我为那天早上哭著求十郎先生:「你要笑我也好、杀我也好,我这一生就求你这一次,去看医生吧,我被一个不好的男人拥抱过了。」的那愚昧的爱人向你道贺。请你原谅我。我觉得那无聊透顶。连那为这愚直的事件洋洋得意甚至称之为大地的爱情的十郎先生的样子,我都觉得滑稽得可悲。我也二十五岁了。一年接著一年,大家一个一个都疏远了我,搅和进那什麽平民型群众当中。至少我要把我这个老太婆,养育得像烟火一样短暂而华丽。再见了。这是离别的……不,握手吧。可以让我自我陶醉一下吗?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来的。敬祝生活健康。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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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美浓在书斋里写作,装模作样地皱著眉头。
诗人玩伴突然从门後面把脖子伸出来。
「喂,我们去找什麽坏事来做吧,我想再後悔一点看看。」
美浓头也不回,
「今天不想。」
「唉呀,唉呀。」诗人走进房间。「你不会是打算自杀吧。」
「注意听哦?我要念了。」美浓对著桌子,大声地念起自己的精心之作。「阿格丽派娜是罗马之王卡里古拉的妹妹,一位拥有乌黑的头发、小麦色的双颊与削瘦的鼻子的玲珑的妇人,那双极端地上提的眼睛就像山里的湖沼一样清澄。她非常喜欢纯白的洋装。
集合在宫廷里的王公贵族们交头接耳地议论著,阿格丽派娜没有乳房,所以她称不上美女。但是那既高傲、一如五月未开花的绿叶般清纯的楚楚动人的姿态,在当时的几个风流才子面前,却反而有著足以令他们为之疯狂的魅力。
阿格丽派娜幸福得几乎忘了自己是幸福的。她的哥哥是一点缺点也没有的贤王,在凯撒般孤高的宿命当中有著凄烈的觉悟(6),至少要让我唯一的妹妹阿格丽派娜获得一个真正的人应有的自由。他从来没有疏忽过这无言的庇护。
阿格丽派娜对男性的侮辱极为自然地进行著,而且其技巧(见事さ)已经到达了史无前例的地步。时下的群臣们便以这件事作为阿格丽派娜身为稀世才女的佐证,喝采的欢呼也愈来愈热烈。
阿格丽派娜的不幸,就在她肉体成熟的同时开始了。她对男性的嘲笑,随著她的婚姻,被回报得体无完肤。婚宴那天晚上,阿格丽派娜由於新郎狂饮之下的突发奇想,让自己亲手养大的老猴子去调戏她,使得列席飨筵的好色的醉客们无不狂喜。新郎名叫布莱辛巴(ブラゼンバ-ト)。他本来就是那种只有经由战栗才能够体会到生命的所在的类型。。阿格丽派娜咬著唇忍受著这凌辱。总有一天,我要让我眼前所有的男性,都为他们今晚的无礼而後悔。她在心里偷偷地向神发誓。但是,那雪辱的一天却一直不见到来。布莱辛巴的淫威完全没有限度,取代愉快的爱抚的是齿龈出血的拳脚相向,取代水边闲静的散步的是砂尘蒙蒙的战车的疾驰。
相克的结合,绽开了含羞的花朵。阿格丽派娜怀孕了。布莱辛巴知道了这件事,哈哈大笑。没有什麽意思,只是觉得很好笑而已。
阿格丽派娜几乎已经放弃了复仇。至少要让这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