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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如果想听音乐,他们完全可以到音乐厅去听。就她个人而言,她更喜欢能展现出微妙的心灵之声的文学。她愿意接待作家,特别是经常亲切地接待那些毫无名气、但很有潜力的作家。她对那些拥有天赋的文学新人青睐有加。那些不时到她这里喝杯茶的著名作家们,在初入文学之路时几乎都得到过她的鼓励,她的指点。她的文学地位已经足够牢固了,丝毫不用担心他人的妒忌。她也听到风言风语。说崇拜她的那些颇有天赋的年轻作家们非常羡慕那些对她不感冒的同行,那些具有同样天赋的作家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相信自己追随者们的判断,对那些风言风语不予理睬。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成功地创办类似于十八世纪法国沙龙一样的聚会。在我们这个尚未开化的国度,这可是一个从未有人成功过的先例。被邀请“在星期二吃个点心,喝杯茶”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这已经成了文学圈子内的共识。当你来到这间朴素而幽暗的客厅内,坐在齐本德尔式椅子上,你会不由自主地感觉自己仿佛正处在文学历史的殿堂中。美国大使就曾经对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这样说过:

    “福雷斯特夫人,与您在一起喝杯茶真是一种头脑的享受。让我回味无穷,流连忘返啊。”

    这种场合有时候确实叫人有点儿诚惶诚恐。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的品位是如此之高,她能嗅出芬芳,能看出璞玉,她的这种本领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有时看得目瞪口呆。

    就我而言,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想要进入她那似乎位于云端之上的交往圈子,我必须先喝上一两杯鸡尾酒给自己壮壮胆。说实在话,我认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这个圈子中的一员。因此,一天下午,我来到她家门口,我本该对开门的女佣说:“福雷斯特夫人在家吗?”但我却鬼使神差地问道:“今天有礼拜活动吗?”

    当然我是在完全无意中冒出了这句话,因而惹得女佣窃笑。但不走运的是,这时艾伦·汉娜薇到走廊来换雨靴,听到了这句话。她是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最热情的崇拜者之一。在我走进客厅之前,她将我的问话告诉了女主人。因此,当我进屋后,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我。

    “为什么您要问今天是否有礼拜活动?”她问道。

    我解释说,我有点儿昏了头。但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继续盯着我不放。她的目光让人无法抵挡。

    “您的意思是说,我的聚会是一种……”她在寻找一个恰当的单词,“圣礼仪式?”

    我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想在这么多聪明的客人面前显得自己很无知。我想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恭维的话搪塞过去。

    “夫人,您的聚会就如同您本人一样,既美丽又圣洁。”

    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巨大的身躯微微有些战栗。她就像一个突然走进一间长满了洋水仙花的房间的男人,花朵的芬芳让他如痴如醉,几乎要站不稳了。但她发慈悲放过了我。

    “如果您喜欢开玩笑,”她说道,“我希望您能跟我的客人们开,但不要跟我的女佣开这样的玩笑。沃伦小姐会给您倒茶的。”

    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同我握了握手就放过了我,但她并没有放过这个话题。这之后的两三年内,只要她将我介绍给某个人,她从来不忘了这样说:

    “您可别放过他,他是到这里来悔罪的。他到我家门口总是问:今天有礼拜吗?他太滑稽了,是不是?”

    但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并不只是每周举办一次茶话会。每个周六,她都会举办一个只有八人参加的午餐宴会。她认为这个人数最适合随便聊天,而且她的餐厅面积不大,无法容纳更多人了。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最感自豪的并非是她对英语韵律的掌握炉火纯青,谁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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