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坐到维多利亚火车站下车。西蒙斯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将到达卡宁顿大街最快、最省钱的乘车路线告诉她。她的外貌不像大利拉,心里也没有想着要去迷惑一个男人。到达维多利亚站下车后,她转乘一辆开往沃克斯豪尔大桥路的有轨电车。车过泰晤士河后,可以看到伦敦的这部分城区嘈杂、肮脏,到处熙熙攘攘,与她居住的城区景况截然不同。但她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这些车窗外景物的差别视而不见。她看到电车开上了卡宁顿大街,松了一口气。她告诉售票员她要在哪里下车。下车的站距她要找的房子不远。她下车后,有轨电车就轰轰隆隆地开走了,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感到有点儿转向,就像是一个东方神话故事中的旅行者,被巨灵神扔到了一个异国他乡的城市。她慢慢走着,左顾右看。尽管她心中依然充满着愤慨和尴尬,她还是想到,这件事也可以成为一篇美妙散文的素材。她住的那个小家束缚住了她的感觉,她对这片城区的认识还停留在以往的年代,那时这里还几乎是一片乡村。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从她储量惊人的大脑中调出一条信息,她现在必须找到卡宁顿大街的这个住址。411号是一排破旧房屋中的一栋,这些房屋距离公路有一段距离。这栋房屋前是一条窄窄的缺乏修剪的草坪;一条铺着石子的小道通向一个木框门廊,门廊上的油漆大都剥落了,露出了斑驳的颜色。这些,再加上攀附在房屋前面的几株低矮的攀缘植物,使人感觉这栋房屋就像是一栋乡间小阁。不远处就是车水马龙的公路,使这里显得更加奇异,甚至有一种不祥的气氛。这栋房屋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你感到这里住的是一位女人,她生性快乐,但命运多舛。
开门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她大约十五岁的样子,细长的腿,头发乱蓬蓬的。
“请问,布尔芬奇夫人住在这里吗?”
“您按错门铃了。她住在二层。”女孩一面指着楼梯,一面尖声喊道,“布尔芬奇夫人,布尔芬奇夫人,有人找你。”
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在阴暗的楼梯间向上走去。楼梯的地面上铺着破旧的地毯。她慢慢向上走着,不想让自己喘不上气来。快到二楼的时候,一扇门打开了,她认出了她的厨娘。
“下午好,布尔芬奇,”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颇有尊严地说道,“我想要见见你的主人。”
布尔芬奇夫人犹豫了片刻,然后将门全部打开。
“请进,太太。”她转过头来,“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来看你了。”福雷斯特夫人疾步踏进房间,阿伯特身穿衬衣,脚上趿拉着拖鞋,正在火炉旁一把有皮垫的椅子上坐着。只是椅子有些破旧。他正一面吸着烟,一面在看晚报呢。看到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走进房间,他站了起来。
“你好呀,亲爱的,”阿伯特快活地打着招呼,“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最好穿上外衣,阿伯特,”布尔芬奇夫人说道,“要不福雷斯特夫人会怎么看你,你就这个样子?我可不喜欢。”
外衣挂在墙上的一个挂钩上,她拿了下来,帮他穿上。她向下拽了拽他的马甲,免得将衣领顶起来。这个动作显示,她很熟悉男人服装的穿着特点。
“我看了你留下的信,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说道。
“我猜你也读过了,要不你不会知道我的住址的,对不对?”
“您不坐下吗,太太?”布尔芬奇夫人说道,同时麻利地将一把椅子上的灰尘掸了掸,推了过来。屋内有好几把这样的椅子,都套着紫红色的椅套。
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微微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