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抵消一空。就是说,按照现行的制度和办法征收税款几乎是无法做到的。
耿皇乡的故事近乎荒诞,但这种试验却把今天脱离实际的税制问题暴露无遗。
谁知涡阳县的代表话没落音,李秋鸿就接过话极力争辩。
太和县农经委副主任邹新华,一直冷静地注意着李秋鸿的发言,耐心地听着这位财政部官员对太和县试点的横加指责。因为对方说的就是“太和”,作为太和县试点的代表,他自然不便立即反驳,至少他要显示出太和人的宽容和大度。但是,涡阳县的代表举出的这个例子,已经是那样的说明问题,对方却依然强词夺理,以势压人,他再也按捺不住。
邹新华激动地指着李秋鸿,只差没把指头戳到对方的鼻子上。愤然道:“你们就是不看实际情况,坐在办公楼里瞎想。今天事实就摆在面前了,还死不认账!”
他说得过于冲动,声音都变得沙哑,伸出的手指也在上下颤动。
接着会场上四处都响起了愤懑的斥责声。
人们已经看得很清楚,文文静静,甚至是一脸书卷气的李秋鸿,他在会上极力坚持的,其实是国家财政部的意见,正因为不只是他个人的看法,各地代表才越发感到,大家正在热心试验着的这场农村税费的改革,其前景并不那么乐观。
作为这项改革最早的倡导者,又是太和县试点的直接参加者,何开荫就改革中的一些问题,也旗帜鲜明地谈了自己的意见。他说,如今,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各种商品的价格差不多都放开了,惟独粮食这样大宗的农产品国家仍限价定购,使得粮食不能成为商品,其比较效益日渐降低,毫无疑问,这种定购制度必须取消,粮食的市场和价格也必须放开,否则中国的农业就无法再进一步发展。当然这需要条件,我们将税费改革征收的办法用公粮代替定购,正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一是为了让国家最可靠地掌握粮源,保证非农用粮的供应;二是因为农民有这个习惯,征交公粮,对农民来说既方便,透明度又高,最主要的是我们把税费改革和推进粮食购销体制的改革联系起来,这就为下一步粮食购销体制的改革准备好条件。只有取得粮食购销体制改革的成功,全面彻底地放开粮食市场和放开粮食价格,形成大流通,培育大市场,封闭的社区结构才会最后被瓦解,中国的农村才可以说大有希望!
何开荫的发言,有着浓郁的理论色彩,却由于他讲得深入浅出,富有很强的说服力,会场上一下变得安静下来,连喝茶、走动的人也生怕打扰了别人,把动作放得又慢又轻。
这气氛显然也感染了何开荫自己,他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他说,其实我们搞的,只是农业税费征收办法的改革,还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农村税费制度的改革。假如现在就搞税费制度改革,立法部门说不定马上会来制止,涡阳县新兴镇的改革被县人大明令取消就是明证。因此,它肯定会有较大的局限性和不彻底性,目的也只是侧重于规范征收的办法,先把农民的负担尽可能地减下来,政策规定上的“杠子”粗了一点,却简单明了便捷易行。虽然还不全公平合理,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相对于过去的乱收费来说,农民已比较满意。
当然,他还想说:今天搞的还只是税费征收办法上的改革,就搞得这样艰难,如履薄冰,几近夭折;其实,即便就是真的进行税费改革,那也只能是深化农村改革的一个突破口,关键在于由此带动农村政治体制上的改革。尽管,谁都知道,政治体制改革的滞后,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中国改革开放的进展,但会上没人这么明说,当然今天他说了也等于白说。
主持会议的杜鹰,在作会议的最后总结时,说了这样一段话。“我总的感受是,我们在中国农村改革和发展的一个关键时刻,研讨了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可以这样说呢?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