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调部的名义调西河寨的红枪会前来救援。
几个手端长枪的大兵,上前将他拦住了。
广福毫不畏怯地拨开枪口,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伍伯清翻了脸:“你走不了了!我要你下令让机器匠复工!唵,请注意,委员长先生,我不是以个人的名义,而是以执政府的名义讲这句话的。唵,再重复一遍:我,伍伯清,现在代表政府!”
广福冷冷一笑:“如果我不认你这个政府呢?”
“那么,我只好请郑旅长的指挥刀和你讲话了!”
“慢——”约翰·康德挺着肥硕的肚皮,踱着方步,站到广福面前道,“刘委员长,我看还是不要撕破脸皮才好,你们都是中国人,我不愿看着你们自相残杀,这不人道,很不人道!我们之间可以商量一下,你要多少钱?三千?五千?八千?自包大柜?讲嘛,我是生意人,喜欢明码开价!”
广福被这明目张胆的污辱气恼了,宽厚的嘴唇哆嗦了半天,竟没讲出一句有分量的反击话来。
“别激动,要什么就说嘛!”
“我要你们从刘家洼滚蛋!从中国的土地上滚蛋!永远滚蛋!”
广福象一头愤怒的狮子,挥起两只铁硬的拳头,拉出了一副向约翰·康德扑过去的架子。
这时,一直威风凛凛坐在一旁的旅长郑大炮缓缓站了起来,一手扶着腰间的指挥刀的刀把,一手夹着一支刚刚抽了几口的香烟,嘴里吐着烟圈,对广福道:“刘委员长,不要日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嘛!伍交涉员刚才讲得很清楚,这是政府的命令,你,我都日他妈的要执行的!”
郑大炮郑旅长郑将军只要一开口,斯文和威严便同时扫地,几个“日他妈”便轻易地毁掉了一个“将军”的形象。
广福对这位“日他妈”旅长有了点不恭敬的意思,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道:“郑旅长,我们工团的后盾可是您呵!七月八号,我们工会成立,您是到会讲过话的嘛!您的讲话,报上还登过呢!我们万余窑工对您是尊重的,想来郑旅长也能掂出这尊重的分量吧?!我怎么也不相信郑旅长会用指挥刀和我们窑工讲话!”
“是的!是的!”
郑大炮被广福尊重得有点飘飘然了,将大半截香烟在洁净的桌面上捻灭,随手扔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只茶碗里:“日他妈,我郑大炮也是工农出身,怎能把枪口指向窑工弟兄呢?唵?可老子是军人,得执行上面的命令!上面说要抓你刘委员长,我得抓,不抓是我失职;上面说,揍这两个英国洋驴,老子也照揍!日他妈,军人嘛!”
郑旅长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执政府就沪案向英国政府进行交涉时,郑旅长也视英人为蛮夷,查尔斯几次电话告急,均被他懒洋洋地回绝了。他毫不迟疑地以镇守使的身份参加了刘家洼工会联合会成立大会,慷慨激昂地将秘书为他写好的讲稿念了一遍,这是不错的,中国军人么,理所当然的应当支持中国同胞的反帝行动。现在,执政府让他制止骚动,压制工潮,他也痛痛快快地执行了,这也没有错,谁让他是军人!
“所以,本旅长今后如有得罪,还乞工团诸首领予以海涵。好了,还是请一部分机器匠先复工吧?!啊?!老闹腾个啥!”
广福看出了郑大炮的流氓嘴脸,当即撤销了对他的“尊重”,以一种带着敌意的口吻道:“如此说来,郑旅长不过是政府手里的一件工具,政府若是让你向你的亲兄弟、亲姐妹开枪,你也会执行的。”
“日他妈,放肆!”郑大炮唰地将指挥刀拔出半截,又恶狠狠地放下了,手指几乎要戳到广福的额头上,说话的腔调完全变了:“姓刘的,我明白的告诉你:老子郑大炮就是个大炮的性子,日他妈的是一半人脸一半狗脸,老子狗脸一翻,亲爹不认,敢用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