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的意思哟。我是在说机会。机会来了,你就得抓住它,不能让它从你身边滑走……”
张副司令员说得好,机会对人的一生太重要了。范旭虹当初如果不是抓住了结婚的机会,会有今天么?范旭虹没有今天,他邓代军又哪来的今天呢?他又怎么可能坐在这里给张副司令员搞回忆录,并看到人家的红裤衩呢?
“……那门炮派大用场啦,不是没枪么?我和我们自卫军的人就用牛车拉着炮四处跑,到哪个村上,把炮往村头一支,就向人家捐枪、捐钱,那些地主老财没有敢说不的!因啥?就因为我们有炮嘛!我们的人进村就说了,不捐就开炮!他们一看真有炮,都硬着头皮捐。就这么着,半年不到,我们白马河抗日自卫军就有了40杆枪,700号人……”
邓代军眼前又现出了红裤衩,红裤衩在张副司令员声音中飘,也在笔记本上飘,精神一恍惚,人和枪的数字都记错了,邓代军只得把录音带倒过去一点再听。
“……半年不到,我们白马河抗日自卫军就有了40杆枪,700号人。”
唔。是40杆枪、700号人,笔记本上咋记成60杆枪了?真胡闹。
“开三部会议时,我就成一部了。这个时候又来了第二次机会:CC的二支队派了个队副拉我,咱们抗日大队的汤政委也拉我,你说我当时奔哪去!论正统,论当时的势力,都是CC二支队强,可我偏没跟CC二支队走,汤政委和我一谈,我就认准共产党了。这倒不是说我觉悟高,那是我觉着汤政委有学问,也讲义气,跟他走不会吃亏。这第二次机会不能说是我主动抓住的,应该说是汤政委送到我面前的。后来整风时我就说,没有汤政委,我那队伍就是不被二支队吃掉,也得走到打家劫舍的邪路上去……”
他邓代军现在是不是正在向邪路上滑?他咋老想人家的红裤衩呢?一个正派的青年,在做着一桩正派的事情,心却歪到了一边,这是很说不过去的。一失足就会落下千古恨哪,同志!
“……自然,接受了党的领导,就得执行党的路线和政策喽。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编入抗日大队后,我还拉着炮带着枪到处收抗日费,有人就告到了汤政委那里。汤政委把我好一顿骂哟,说我是土匪流寇作风,把我的炮收了,收上来一看,嘿,根本没炮弹!汤政委挥挥手说,拉走,拉走!别再用它吓唬人了,你要再用它吓唬人,我就把底告诉人家……”
简直连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卫生间范旭虹洗澡的水声哗哗响,把张副司令员属于历史的声音淹没了。邓代军由哗哗的水声想到了范旭虹穿着粉红色裤衩的身体,想着那不可思议的白。
不知咋的,在邓代军的想象中,范旭虹洗澡时那粉红裤衩也没脱掉,此刻正湿漉漉粘在范旭虹白白的身子上,他似乎能看到水珠在粉红色的裤衩上滚,又从裤衩上溅落到地上。
这是不是机会?范旭虹这么晚到这儿来,是不是把机会给他送上门来了?如果范旭虹没那个意思,为啥这时候来?为啥当着他的面脱衣服?还有,刚才说话时,她的手一直搭在他肩上,后来还拍他的脸,这是什么意思?
想想又觉着不对,范旭虹过去也拍他的脸,她喊他小兄弟,大约是真心把他当作小兄弟看的……
想到这里,卫生间里没声音了,邓代军才又听到了张副司令员的述说:
“……既然这样,我就不能胡闹了,更何况半年后我又入了党,介绍人就是汤政委。1940年秋里,汤政委又让我当了抗日大队的副大队长。后来填写履历表,我总把入党那天填作我参加革命的正式时间。在这之前不能算,那行为都是自发的,是靠朴素的无产阶级感情干的,有对的,也有错的……”
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这一回不像范旭虹悄悄进屋那回,伴着脚步声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