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一瓶啤酒。
算了,没必要跟他打招呼。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我想不出会有谁来找我,懒懒地站起身去开门,门外却空无人影。
“真奇怪。”
我嘟囔着看了眼信箱,里面塞了一个很大的牛皮纸信封。
收信人是山本安雄,盖着快件的红色印章。
难道说?!我登时心脏怦怦直跳。这是讲谈社的信封。是的,我抱着恶作剧般的心理以山本安雄这个名字去应征乱步奖。突然间收到寄给山本安雄的信,不禁让我有种自己成为小说中的角色、隆重登场的感觉。
双手颤抖着撕开信封,开口处歪歪斜斜得如锯齿一般,这足以证明我当时心情之激动。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眼前霎时一片朦胧,双腿也开始瑟瑟发抖。
尽管对自己的作品充满自信,但真的收到获选为入围作品的通知时,依旧有种别样的感动。虽然我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但这的确是事实。一直以来收获的全是失望,今天的喜悦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
“是吗,太好了……”
电话那边,妈妈的声音哽咽了。
“妈,您就放心吧。让您操劳到现在,真的很抱歉。”
“可是,目前还不算已经拿奖了吧?”
“这跟拿奖没两样了。”
我笑着说完,默默挂上电话。
五月三十日
评审会六月三十日才开,漫长的等待对我来说实在是难熬。我伸长脖子等着,感觉脖子都被拉长了。
我决定在那份协议上提出更换笔名。
投稿时我用的是和小说主角一模一样的名字——山本安雄,但如果继续用这个一看就很假的名字,恐怕会给编辑留下不好的印象,有可能产生不利影响。
于是我取了折原—这个笔名。
折原一。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偶然想到罢了。
我也想过另外的笔名,但都不太满意。回信的时间已经到了。唉,算了。
六月二十九日
明天就是公布评奖结果的日子了。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写短篇小说。如果获得了乱步奖,我就在《小说现代》上发表获奖后的首部作品。与其到时急急忙忙地赶稿,不如现在提前写好。这就叫有备无患。
我写的依然是密室题材,如今写来只觉得乐趣无穷。
晚上讲谈社的大石打来电话。
“明天将召开最终评审会,请告知您届时将身在何处。结果会在晚上七点左右公布……”
我回答说明天我在家。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兴奋得彻夜未眠。
六月三十日
今天是至关重要的一天。我从早上起就心神不定,做什么事都沉不下心,无法把精力集中在一件事上。最后我干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脑海里一团混乱。
邻居的音响很吵,我决定出门转转。对了,去图书馆吧。可以在多媒体室里听听古典音乐。
在图书馆里,我的心情转好。
我戴上耳机,开始听勃拉姆斯①的第四交响乐。虽然是名曲,但曲调忧郁,听得我很压抑。于是换成圣一桑②的第三交响曲《管风琴》,华丽壮阔的乐曲让我的情绪终于趋于平稳。
可是时间依旧过得十分缓慢,怎么都盼不到天黑。接着在咖啡厅里度过了地狱般的几个小时,我于晚上六点回到家,决定闭门不出。我没有开灯,望着窗外已被暮色笼罩的天空。不知不觉中,淅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