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压行动的元凶便是老藩公山内容堂。
龙马对这个大藩主,没有好感,此人太固执了。
当然长州藩的藩主完全被人左右,也不是一件好事,可是顽固的统治者更让人头疼。
在时代剧变时,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因此,在这种时候,藩国的领头人要么像织田信长那样,身先士卒,挥刀开拓新的时代,要么干脆随波逐流。但是,容堂作为一藩旧主,却像一个市井的隐士,冷眼旁观时代的潮流,还总是逆潮流而动,拼命坚持自己不合时宜的见地。这样的人,必然走向失败。
容堂最难对付的地方就是过于相信自己的才能和度量,龙马想。容堂常对自己腐朽的见地感到自豪。不仅自家的家臣,就连其他藩国的藩主,在他看来都愚蠢至极。龙马认为,仅凭过人的智慧和才识,在这种时势下,能有何用?依靠这一点本不可靠的东西,并自以为了不起,终究会成为失败者。而且即便拥有盖世的才智,被这种才智束缚的人也不过是一个蠢物。
智者容堂,拥有英雄的风貌。但不幸的是,他被自己的才智所累,同时也被出身所累。
容堂先祖山内一丰因在关原合战中有功,由挂川六万石一跃成为土佐二十四万石的大名。这些都是德川家的恩惠,因此在他心中,总是对德川家感恩戴德。
龙马认为,如果是个人,这是一种美德,但是作为一个大藩藩主,在思考一藩命运和日本的发展时,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
容堂便被这种“美德”束缚。他为自己拥有这种“美德”而感动,而且,他在任何时候都怀着这种“美德”来观察时势。所以,容堂眼中的时势都是扭曲变形的,而不是正常的天下。
容堂只是在口头上提倡尊王攘夷,实际上他非常讨厌藩中的尊王之士。他认为他自己勤王是出于聪明才智,而其他人的勤王不过是出于无知的狂热,因此,不能放纵他们。勤王等同于一剂烈药,根据剂量的多少,有可能成为良药,但是也有可能成为毒药,葬送现在的社会秩序。
真是一个不幸的智者。
容堂非常厌恨浪人。对于那些群聚京都,出入公卿府邸,煽动雄藩藩士的浪人,他虽然并不像幕府一样认为他们是害群之马,却也认为他们不过是无用长物。“那些浪人能成什么大事?”他是贵族出身,当然会这么想。
而且,他热衷对自己藩国的控制,认为自己便是土佐的头脑。藩士只要像他的手脚一样按照自己的吩咐行动即可。他不希望手脚自己思考问题并擅自行动。
然而,大藩驻京都之人的异常行动成了时下的流行。他觉得他们是擅自确定藩国的方针政策,要将藩国拉到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
此前,在京都权势极盛的时候,诸藩也在京都设置了一种叫京都留守居役的职位。赤穗浪人中有一个叫小野寺十内的老人。此人在播州浅野家是上士,领禄一百五十石,职位便是京都留守居役。在元禄太平时期,他们的职责便是观察京都流行的和服料子和装饰品,并报告给藩国,这是为了让本藩藩主后庭的女人能够跟上时代的流行。然后就是与京都的学者、歌人和画师们交往,谈些风流雅事。所以,十内夫妇非常擅长吟咏和歌,在赤穗四十七士中也是第一等的才人。但是到了幕末,留守居役的职责发生了巨大变化。
诸藩的京都周旋官、公用官和应接官等人皆成为京都论坛的中心势力,他们与诸藩的同职官员交往,到三本木一带的青楼,挥金如土。长州藩的桂小五郎、萨摩藩的大久保利通、会津藩的外岛机兵卫、一桥藩的涩泽荣一等便是代表人物。
土佐藩发生了政变,吉田东洋被暗杀,土佐的京都周旋官都是勤王党任职,以武市半平太、平井收二郎、间崎哲马等人为代表。他们使用藩费与别藩尤其是与激进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