瘀痕乃是烧酒饮用过度所致。”
这正中官差下怀,于是他大喝一声,道:“弥次郎,太没规矩。在村长家的宴会上喝得烂醉却不知感激,反而诬陷人打你。是你胡闹!”
“你这家伙,收人家钱了吧?”
因为这一句话,弥次郎被关进了大牢。关进去之后,他依旧不改恶态。
“你们等着瞧。我儿子很快就会回来,把整个村子烧个精光。”
龙马听说,其子岩崎弥太郎残酷无情,比其父更甚。于是,一时好奇心大炽,他定要见一见那个弥太郎。
龙马从高知出发后,于半夜到达了安艺郡郡奉行所所在地田野浦。
田野浦只有两家简易的客栈,其中一家兼做公家驿馆,老板利兵卫买通了郡奉行所,做着官家的生意。
龙马将利兵卫叫到自己房间,问道:“听说大牢里关着一个叫岩崎弥次郎的井口村地下浪人,现在情形怎样?”
利兵卫叹道:“啊,那条蝮蛇。”此人在这一带真是臭名远扬。让人吃惊的是,老板说,弥太郎也被关进了大牢。
“这我倒没听说。只听说弥太郎在江户游学,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不是回来了嘛。”老板愤愤地说道。在当地,人们对岩崎父子毫无好感。“沿着东海道,一般要花十二三日,他却一路日夜兼程,花了八天时间便到了大坂,从大坂乘船到阿波,路上盘缠用光了,便风餐露宿,一路乞讨,竟然只用了十三天便从江户回来了。简直和恶鬼罗刹一般。”
“那不是出于一片孝心嘛。”
“天知道,身体倒结实。”
“这个一片纯孝的儿子,怎么被关进大牢了呢?”
“少爷,孝心也要分场合啊。”利兵卫道,弥太郎回乡之后便跑遍了全村,彻查当晚情形,然后跑到郡奉行所喊冤。但郡奉行所已经收了村长的好处,根本不理会他。郡奉行所之所以不理会,还有一个原因是弥太郎的诉状过苛了,他要求放出自己的父亲,并将村长及村民都关进大牢。
这话弥太郎也能说出来?村长很是害怕,于是加紧贿赂郡奉行所,弥太郎的境况也就越发糟糕了。
但是弥太郎不示弱,他在郡奉行所往东十余里西滨一带路边的石头上写下大字示威:水流急鱼不住,政治苛人不就。过了几天,他又在郡奉行所的门柱上写下了两行大字:官以贿赂成,狱以爱憎决。其意是郡奉行所在凭金钱和私情断案。官差无法,马上令人擦掉了文字。但是弥太郎依旧不屈不烧。他是个倔脾气,认准了就绝不回头。他甚至在郡奉行所的白墙上写下“官以贿赂成,狱以爱憎决”。
此后,他藏身井口村时被捕,被关到了大牢中。
“不愧是蝮蛇之子。”龙马感叹道。据说弥次郎好吃懒做,弥太郎却尤喜欢读书。“老板,不过是要花些钱,你替我周旋周旋,让我见见他们。”龙马抓了些钱递给利兵卫。这种钱当然只是小钱。通过老板利兵卫塞给牢头,关在大牢中的人便会受到不同的待遇。“老板,这是小意思,你先收着。”龙马又另给了他一些钱。
“这……这么多……”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不假,利兵卫马上鸡琢米似的叩谢。当他再抬起头来时,表情就像是受重恩的谱代家臣般忠诚。“我给您带路。”
到了郡奉行所,利兵卫先让龙马在门前的樟树下等候,到了奉行所里八方周旋了一阵,再回到门前把龙马叫进去时,到大牢的那条路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在这种地方,平日书记、审查、管钥匙的、打手、讯官等人,就像是地狱里的鬼差般聚在一起,但是此时却一个人影也无。大牢里也没有看守。
“利兵卫,你可真有一套。”龙马深为佩服。
大牢一共一栋三间,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