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龙马又回到了桶町的武馆。
好久没来武馆的龙马要去向贞吉师父问安,于是去了中庭。在一棵金松树下,他和佐那子擦身而过。
佐那子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然后马上低下头,但走出两三步之后,又回头看。龙马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有事吗?”
“这……”佐那子满脸通红。她像在拼命忍住,但还是和以前一样,故意板起脸来,做出不悦的样子。
“你腹痛吗?”
“不是,这……”
“肯定是肚子里有虫子了,熬点药喝吧。”
“不是,小孩子肚里才生虫子呢。”
“大人也会生虫子,在我老家,有一个叫老源头的老仆人,都六十多岁了,肚子里还生虫子呢,很麻烦。”
“我不是老源头,而且,我不是要和你谈虫子的事。”
“那是什么事?”
“你的脑袋怎么了?”
“啊,你是说这个啊。”
龙马摸了摸自己的头。他本来是想留总发,但是前额的头发长长了,变得像个大芋头。
发髻的形状也和一个月前不一样了。以前头发都从发髻处垂下,现在都盘了上去,盘成一个很粗的发髻,看起来很成熟,所以佐那子感到好笑。
“我已经二十岁了。”
“你是到筑地藩府弄的?”
“是的,不好?”
“非常……”
“不好?”
“不是,好,但是,你是不是该好好打理呢?我觉得插一个梳子会更好一些。”龙马的头发虽浓密,但有少许红毛,而且卷曲,再加上他不喜欢把头发拉直再盘,前额的头发又长得很长,所以看起来竟像个山贼。
“我是因为今天要来武馆,特意扎起来,可是……”
“可是怎样呢?”
“原本刚梳起来的时候,眼睛往上吊着,觉得很难看,所以就用两个手掌这样……”说着他便用两手按住鬓角,道,“弄得蓬松了些,所以看着像山贼。”
“但是这样看起来更强悍,要是替深川的那位姑娘报仇,这打扮很适合呢。”还记着呢。龙马心想。这便是佐那子一直想说的事吧。
“别再提那事了。”
“你在后悔?”
“不是后悔,只是一提起那事,我就不快。”
“为什么?”佐那子是想问他为什么不愉快。她紧紧地盯着龙马。她的眼神让龙马没法糊弄过去。
“妓女终归是妓女。”
“也就是说深川的阿冴让坂本公子您感到不高兴喽?阿冴虽然是妓女,却立誓要报杀父之仇,难道算不上是个孝女吗?”
“是孝女。”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啊,这个,那是因为……那阿冴其实是个很热心的女人,她还说要教我做一件事呢。”
“什么事?”
“男女之事。其实我也早就那么想了,我已经元服好几年了,也差不多该学学这种事了。”
“哼!”
“那么你也是知道这种事的喽?”
佐那子怒视着龙马,眼神让人感到恐怖。
“你要是不知道,就别说话。那种事恶心还是让人羡慕,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想着,要是学的话,就不让别的青楼女子教,而让深川仲町的阿冴教我,但是信夫左马之助的门人却去做了她的客人。”
“他们行了男女之事?”
“是的。”
“所以你就嫉妒,甚至不愿意去替她报仇了,我说得可对?这就是你被那个叫阿冴的女人迷上的证据。让我觉得恶心的,就是这一点。”
“哦。”龙马摇着头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