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都没有。我只感觉到——”
“什么?”
“不得已。”
“哦?”
“他是我的问题,所以我必须去解决。大概是因为十二年前陷害了他,我没有遵守游戏规则,所以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我造成的。或许事情没这么复杂,对他而言这是私事,他绝对会是这么想。不管究竟是哪一种情况,我都得对他采取行动。他就好比一块挡在我们面前的石头,如果不先推开,那永远也别想出门。”我把剩下的咖啡喝完,只剩杯底沉淀的咖啡渣。我接着说:“不同之处在于他这个障碍物是无形的。我手上那幅素描,是根据尘封十二年之久的记忆画的。我多年没见过他了。现在我常常回过头去看,他并不在那儿。”
“前几天晚上,他曾经出现在那片空地里。”
“是吗?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做梦一样。当时我根本没机会看到他。他几乎一直躲在我身后。一度我终于看到了他,但那时我连自己都看不清楚,那个地方黑得像煤矿坑,只能勉强看到形状而已。然后我就面朝下摔得狗吃屎,接着便陷入昏迷,神智清醒后就只剩我一个人。我还应该感谢那些疼痛及淤青,它们证明了这件事确实发生过。每次看到尿中带血,我就能确定这一切绝不是我想像出来的。”
他点头同意,用右手食指划过左手背上的一道疤痕,说:“有时痛苦是最大的安慰。”
“那时我一心想抓他归案,”我说,“说来实在讽刺,我得手的机率可能远大于警方。我只是平凡老百姓,高等法院那些规章完全管不到我,我不需要什么可疑证据就能搜查他的窝。就算出发点不合法,也无损我提出的证据。我更不用朗诵那些权利给他听。如果我拿到他的忏悔自白,不必因为没有律师在场而遭驳斥。我也不必拿到法院准许令,就可随时把他说的话录下音来,甚至还不用事先告诉他。”
女招待替我的咖啡续杯,我继续说:“米克,我希望看到他戴上手铐脚链,最好被送到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出现。你说的对,我得靠自己去抓他才行。”
“可能没那么容易,大概得用到枪。”
“必要时我会。”
“我是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用,包括从他背后开枪。”
或许我也会这么做吧。我不能确定自己会怎么动手或什么时候动手进行,想追查他的行踪就像在太阳升起后追寻迷蒙雾霭一样困难。目前我唯一的线索就只有一个住址和房间号码,我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住在那里。
从前我还在警界任职时,有一些餐厅从不给我账单,那些老板喜欢我们在他们店里出现,他们可能认为偶尔请客挺值。很显然,有些店对于职业罪犯也持相同的看法,因为这家餐厅也没把账单给我们。我们各留了五元小费给那个女招待,米克还向柜台要了几杯咖啡带走。
他的卡迪拉克被开了一张罚单夹在挡风玻璃上,他把单子折起来放到口袋里,没发表任何意见。此时天色已逐渐转亮,早晨的空气依然清新怡人。他驾车沿着河岸,驶过华盛顿桥到达泽西城,然后上帕利塞兹林荫大道,最后到了一个可以俯瞰哈德逊河的高地。他把车头紧贴护栏停住,我们坐在车里欣赏城市的黎明。自从离开餐馆之后,我们都没开口说过几个字,此时也没有交谈。
过了一会儿,他从纸袋中取出咖啡递了一杯给我,然后越过我身前打开前座置物箱,拿出一个半品脱大小的银色酒瓶,转开瓶盖,倒了一两盎司威士忌到自己的咖啡中。我的反应大概相当明显,所以他转过头抬眉盯着我。
“我以前也这样喝咖啡。”我说。
“也加十二年份的威士忌?”
“加任何威士忌,通常是波本。”
他盖上酒瓶,喝了一大口加了料的咖啡,然后说:“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