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平静与出奇的亢奋两种情绪竟同时出现。我向外看去,又把目光转回到酒瓶上。我打开电视,不停地按着遥控器。我心不在焉地望着电视,最后又关上电视。
电话铃声响起,我呆立了一会儿,仿佛已经无法分辨那是什么声音,应该采取什么步骤。铃声又响起,直到第三次铃响,我才接起电话。
“马修,我是汤姆·哈夫利切克。”我一时间记不起这个名字,就在我恰好记起时,他也刚好开口补充说:“在马西隆,那个美丽的城市,大家都这么说的,记得吗?”
我心想:是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幸好他也没等我回答,接着说:“我只是想打个电话给你,看看你目前进展如何。”
好个进展,我想。每隔几天莫特利都要杀几个人,纽约市警局毫无头绪,我也像个傻瓜,无所适从。
但我嘴里却回答:“你知道,进展得很慢。”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种事情在哪里都一样。就像拼图,一次只能拼一块。”他清了下喉咙,“我之所以会打电话给你,就是因为我这里可能找到拼图的一小块,在铁道大街上有家汽车旅馆,那里的夜间职员说曾见过你那张素描上的人。”
“他怎么会刚好看到那张素描?”
“不是他,是她,一个瘦小的女人,是个老太太,那张大嘴比男人的还吓人。她一看见画像,立刻就认出他来。但麻烦的是,她记不得他登记时用的名字,不过最后还是找出来了。那家伙当然不叫莫特利,不奇怪吧?”
“没错。”
“他登记的名字是罗伯特·科尔,这和你之前说他在纽约使用的假名相差不远,你写在素描上,我现在手头上找不到,你好像说是罗纳德什么的。”
“罗纳德·科普兰。”
“没错。他留下一个邮政信箱地址,是在衣阿华州的衣阿华市。他开车,登记了车牌号码,但衣阿华市的人说,那个号码不是当地所发行的,车牌和他们的编号系统完全不同。”
“有趣。”
“我想也是,”他说,“我的看法是,他如果不是随便编了―个车牌号码,就是车牌是真的,但并不属于衣阿华。”
“都有可能。”
“没错。我们继续想想看,如果他从纽约开车来这,那么车上挂的很有可能是纽约车牌。他应该是在旅馆登记时写下正确的车牌号码,免得哪个眼尖的前台职员发现他写下的号码和车上挂的不一样。所以如果你去你们那里监理所查查看这个车牌号码的资料——”
“好主意。”我接着说。于是他把那车牌号码念给我听,我抄了下来,顺手写下罗伯特·科尔这个名字。“他在这里旅馆所用的地址也是衣阿华州,”我回忆先前的资料,“但不是衣阿华市,而是梅森市。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衣阿华州。”
“也许那是他的故乡。”
“我看不是,听他口音像纽约人。或许他在牢里时,和某个来自衣阿华州的家伙关在一起。汤姆,汽车旅馆的职员怎么会看到那张素描?”
“怎么会看到?我拿给她看的。”
“我还以为这件案子不会重新开案。”
“到目前为止,”他说,“确实没有重新开案。”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下班后的时间怎么用,是我个人的事。”
“所以你自己跑遍全城?”
他清清喉咙说:“事实上,我找了几个同事来协助做这件事,不过这个女人刚好是我自己拿画像给她看的,恰好碰上了运气。”
“我懂了。”
“马修,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有用,不过我想,还是让你知道我们这儿的进展比较好。下一步该怎么办,或朝哪个方向发展,我也不清楚。一旦我有任何消息,一定会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