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风牧场后,韦布拨了克莱尔的手机,可她没接。他试试她办公室,也没人接。韦布又打给她住的旅馆,仍旧运气不佳。他放下电话,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情况。他想着是不是去一趟旅馆,也许她只是在淋浴。他决定等会儿再打一次。
他和罗马诺做的下一件事是他们无法避免的,抓紧时间睡几小时。醒来后他们驾车去主宅,换下在那里巡逻的特工。格温迎出了门口,脸色苍白。
“我们看过新闻了。”她说,领着他们走进远离大走廊的一间起居室。
“比利在那儿吗?”韦布问。
“楼上。他一直躺在床上。那盘录像带他好多年没看过了,连我都不知道还留在那个该死的架子上。”韦布看出她的脸庞被泪水弄湿了。
“都怪我,格温,我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在你家里放那盘带子。”
“没关系,韦布,这件事总会发生的。”
“我们能做点什么吗?”
“做得足够了,干得漂亮。”
大家一齐转过身去看着门口,比利就在那里站着。他穿了条旧牛仔裤,光着脚,衬衣后襟拖在裤子外头。头发乱糟糟的,总的来说,他看上去糟糕透顶,韦布暗想。比利点上一枝烟,朝前走来,弯起巴掌当烟灰缸。韦布注意到格温没有不让他抽烟,她什么都没做。
他在两个男人对面坐下,锐利的目光穿透飘散的烟雾。韦布嗅出他那边散过一股酒味,估计格温也闻到了。她站起来朝丈夫走去,可他示意让她走开。
“我们看了电视。”比利说。
“格温说过了。”韦布回答。
比利看着他,眯缝着眼睛,好像两人之间一尺的距离让他看不大清似的。“你们把他们全宰了?”
“不是全部,大多数。”韦布始终注视着这个人。
“感觉如何?”
“比利!”格温说,“你没有权利这样问,说的可是杀人的事。”
“亲爱的,杀人的事我全知道。”比利说,给了她一个空空洞洞的笑脸。他又看着韦布,等着回答。
“感觉糟透了,这种事总是感觉糟透了。那些人大多还是上高中的年纪,要不就够当祖父的了。”
“我儿子只有十岁。”他不带感情地说,只是陈述一件清楚的无可争辩的事实。
“我知道。”
“你的话我也听到了,杀人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你从开头就神经不正常。只有好人才觉得难。”他指指韦布,又指指罗马诺,“像你们这种人。”
格温很快走到丈夫身边,没等他来得及阻止她。
她伸手揽着他的肩膀。“咱们上楼去吧。”
比利没理她,他看看格温。“斯特雷特在哪儿?”
改变话题好像让格温松了口气。
“正从马匹交易会往回赶,今晚就到。他从路上打了电话回来。买卖做得很顺利,每匹马都卖出去了,每一匹都拿到了想要的价。”
“嗯,嘿,这倒值得庆祝庆祝。”他看看韦布和罗马诺,“你们这些人也想庆祝庆祝吗?这样吧,咱们等老伙计斯特雷特今晚回来,就在这儿搞个小小的宴会。你们怎么说?”
“他们恐怕没什么庆祝的情绪,比利。”格温说。
“这个嘛,我倒真有。马卖出去了,‘自由’们死了,我们得给韦布和罗马诺举行个告别宴会。那些人死了,我们再不需要保卫了,对吗?都打起包袱走你们的吧。”他大声嚷嚷着说。
“比利,别这样。”格温说。
韦布想说决定格温和比利是否安全的裁决人不在,可他忍住了。“这样吧,比利,你让我们再多留一两天,我们今晚参加你的宴会。”
格温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