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在楼上,那个老妇人知道这件事;斯蒂芬妮和安东也都隐隐约约猜到些,但他们都不愿意去了解发生了什么,以免被打扰当下的生活;不过,楼下的阿代勒和斯泰恩也知道这件事,因为那封老先生没有撕毁的信件,被撕成了两片、四片、八片;在巴黎,泰蕾兹也知道了这件事,她就要到荷兰来了;在东印度,那个小官员也知道……但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一段正在消逝的秘密——哈罗德和达恩还不知道阿代勒和斯泰恩已经知晓;他们中也没有人知道远在巴黎的泰蕾兹也知晓此事;斯泰恩和阿代勒不知道在东印度的小官员都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达恩也知情,不知道哈罗德已经隐瞒很久了……但是伊娜听说了那个小官员,她知道发生了些事,虽然她对阿代勒和斯泰恩一无所知,也从未怀疑过他们也知道……他们从不提起这件事,然而这件事却一直影响着他们,若有若无。唯一一个一无所知,也完全没有猜测的是奥蒂莉·斯泰恩,她全心全意地为自己逝去的生活而忧郁悲伤,不能自拔:那时候,男人们对她无限殷勤,赞美她,真是充满激情的生活。过去,她是美丽的莉切;而如今,她只是个老女人,厌恶着她那三个丈夫,不过,她最讨厌的还是斯泰恩!也许是因为她受到那件事影响最小,哈罗德轻轻地牵着她的手,下意识地说:
“是的,奥蒂莉,你……你必须告诉妈妈勒洛夫斯医生的死讯。虽然这对她来说,会是晴天霹雳,但是我们不能,我们不能瞒着她……至于塔克马的死讯,啊,妈妈很快就会知道的,就算没人告诉她……”
他那温柔的声音平复着大家内心的沮丧和困惑,奥蒂莉说:
“哈罗德,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告诉她……那我会上楼去试试……我会试着告诉她……但是,如果我不能在谈话过程中告诉她……那么我不会……我就不告诉她了……”
她走上楼,无辜得像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六十多年前,她的母亲曾参加过一场谋杀,正是那个耳聋的老医生帮她隐瞒下来;她知道塔克马是她亲生父亲,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亲生父亲伙同她的母亲谋杀了她哥哥的父亲,也是她姐姐泰蕾兹的生父。她走到了楼上,当她走进客厅时,斯蒂芬妮和安东起身走了,这样妈妈就不会同时有太多客人。
这个时候,只要“孩子们”不同时都来打扰,老夫人就乐得和客人聊聊天,或是惬意地静静坐着,不会因此感到疲惫。能看到那两个小生命,她还有些高兴,那是莉莉·范韦利的孩子。她对斯蒂芬妮和安东说起了他们,她不知道这两个婴儿是他们的教子和教女:因为没人告诉过她。她真的以为一位小妮塔的名字是奥蒂莉切,于是唤她作小莉切:他们知道她说的是谁。
奥蒂莉·斯泰恩一个人留下陪着她母亲。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坐在母亲的旁边,静静地握着她的手……啊,她的心被触动了!在那边,老夫人一直盯着的地方,是个空荡荡的椅子,而老塔克马先生再也不能坐在那儿了……她的父亲!她爱他,就像是女儿爱父亲那种!她从他那继承了10万荷兰盾,但他再也不会把一张100荷兰盾的钞票交到她的手上,带着他那一贯的温柔。
老夫人仿佛猜到了她女儿的心思,她抬手指了指那个椅子,说:“老塔克马先生病了。”
“是的。”奥蒂莉·斯泰恩说。
老夫人有些悲伤地摇了摇头,感叹道:“我也不指望这个冬天能再见他了。”
“他会好的……”
“就算好起来,他也出不了门……”
“不,”奥蒂莉无力地说。“也许会好的,妈妈……”
她紧紧地握着那骨瘦嶙峋的双手……她知道,楼下的哥哥们正在等着她;斯蒂芬妮可能也在等;伊娜也是……阿代勒·塔克马已经走了。
“妈妈,”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