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在泥浆中挣扎,最后终于划动了,逐渐地小船离开了河岸。
小船沿着狭窄的水路划动,两侧尽是茂密的芦苇从,由于重载,小船的吃水线随着远离岸边也就越来越深了。离水面只余十公分左右了,然而小船却在水路上静静地行进。
擦试着船头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摇动着,沉睡在茂密苇丛中的水鸟被惊醒了,拍打起翅膀飞去了。
邦彦立在船尾处,熟练地操纵着竹竿。水底泥浆很深,竹竿一端插进水中,底部能有五十多公分是在泥里。
这是一片广阔的芦苇荡,无数水路纵横其间。缓缓划入苇间的小船近旁不时响起鲇鱼、鲤鱼击水的声音。
不知不觉之间,邦彦划动的小船迷失了方向,前方、左方与右方均没有可进的水路,周围被黑黑的高过丈余的苇丛所遮挡。
邦彦为了不使船体倾斜,就小心翼翼地掉转身来,向来路的方向望去,在方才划过来的这条水路上,可以看得见淡淡的月光象银鳞一样在闪跳。
船上,两个青年被捆绑在放倒了的两台摩托车上。其中腕部被刺伤的一个,似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发出长长的呻吟声。
邦彦点着了纸烟,用阴森的目光观察着青年。
青年挣开了昏暗的眼睛,他一下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睑,便象疯了似地扭动着身躯。
小船激烈地晃动了起来,溅起的飞沫沾湿了邦彦的衣服。
“不许动!”
邦彦噗地一口喷掉了纸烟,麻利地从皮带里拔出手枪,把枪口对准了青年那由于极端恐惧而圆睁着的双目之间。
青年哀叫着侧过脸去,他本想用手去拨开枪口,然而两手都已被紧紧地栓在了摩托上。
“你这只手枪是从哪里弄到手的?”
邦彦用手枪轻轻地在青年的面颊上蹭了一下。
“从新宿弄到的!”
青年大声叫道。他的裤子湿了,恐怕那不只是被水泡湿的。
“从谁的手里?”
“我不知道名子。”这简直是一声悲鸣。
“不知道?”邦彦淡淡地笑了笑。
“真不知道啊!”
“好吧,那么,你就把弄枪当时的情况说说看。”邦彦道。
要想了解一只来路不明枪支的过去历史,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如果这只枪过去曾经沾染过血迹,那么邦彦身上就等于背负上了一桩并非是自已犯下的罪行。但也可能有相反的结果,尽可能利用这枪支的经历。
青年喘息着抢着回答道:
“那是在新宿的花园神社院里——”这青年以为这样开口讲话或许能使他摆脱恐惧,他继续说道:
“是在两年多以前的一个夜晚。噢,是半夜。我正从神社院内经过,忽然从神殿旁传过来人的呻吟声。”
“你近前看了吗?是男的吗?”邦彦问道。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流氓。看样子很有派头,穿着上好的服装,背后中了子弹,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这只手枪呢?”
“就丢在那个人右手的旁边。我向四周望了望,连个人影也没有,我本想交到派出所去的,可是由于违反交通规则,我常和警官争吵,所以一见到警官就生气。”
“那么后来呢?”邦彦平静地问了一声。
青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只见他喉头动了一下。
“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最后我还是拿着手枪跑了。有了手枪,在伙伴中就有威望。”
“再说向同伙敲诈也就有了本钱了,是吧?这件事你跟同伙的人讲了吗?”邦彦嘴唇有些歪扭了。
“我只是说从美国兵那里弄来的。”
“那个中弹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