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哪会呢,就算小姑姑化成了灰,我都认识呢。”
黎诺依笑意丝毫不减。
“你,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会说话!”她的小姑姑气得差些哽气,愤恨地看了黎诺依一眼,转身走掉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让开点,不要把路给堵住。老头子就剩一口气吊著,医生都说他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还是先让诺依去看他最后一面吧。”
中间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开口了,他笑眯眯的看著黎诺依,冲她微微点头。
黎诺依回了个礼,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跟她朝屋里走。
“那个人是谁?”我暗自打量著中间那男人,总觉得他在那群遗老遗少中有很大的威望,而且貌似对黎诺依也不错。
“他不是本家的人,是入赘的,小姑姑的老公,好像叫做吴盛泽。别看他进了这个家才六年,可是人颇有些手段,弄得一家上下服服贴贴的,许多人都听他的话。”
“现在篱落村有至少三分之一的田地,有以租赁的方式被她弄到了手心里。这个人表面对所有人都好,为人圆滑,而且很仗义,可我,就是不喜欢他。”
黎诺依小声解释著。
我“嗯”了一声,又看了那叫做吴盛泽的男人几眼。那中年男子见我在哪量他,咧开嘴,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怎麼看都不像是个有心计的人。不过黎诺依的话也有道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还是将他列为了重点观察对象。
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似乎这一次的探亲之旅,并没有那麼顺利。或许黎诺依爷爷的病危,会带来新一轮的权力交替漩涡,而那正是除了黎诺依外,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
我和黎诺依走进古旧的桃屋,向右转,来到了卧室中。这个不大的地方带著十多个年轻人,有八个人围了两桌牌正打得欢畅,见我俩进来,招呼也懒得打。
“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不想介绍,也没介绍的必要。”
黎诺依低声说。
只见房间一角的床上,躺著一个老人,已经发黑的棉被盖著他扣楼的身躯,他沟渠遍布的脸上偶尔流露出意思痛苦的表情。他睁大著污浊的双眼,那对眼珠子直愣愣的望著天花板,一眨不眨。
不知为何,我居然能从老人的眼中读出一种极端的心绪,恐惧?对,一定是恐惧!他,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段里,究竟在恐惧些什麼?我无法得知。
黎诺依看著那个老人,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爷爷,我回来了。”
她扑了过去,抽泣著,抱著老人乾枯的胳膊。
那个老人身旁有几个护士在照顾著,其中一人说:“我们刚给老爷子打了两剂强心针,他已经撑不住了。有话快点说。”
我皱了下眉头,这护士是怎麼说话的?或许是听到了黎诺依的呼唤,他的爷爷终於有了点反应。老爷子巍巍颤颤地抓住了她的手,缓慢的转过头来,似乎想用混浊的眼珠看清楚自己孙女的模样。
“你,回、回来就好。”
老爷子的语气模糊不清,似乎每说一字都在消耗生命能量。
“爷爷,对不起,早知道我就早点回来陪您。”
黎诺依一边掉眼泪,一边抚摸著老爷子乾瘪的手臂,“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傻,孩子,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老爷子吃力的转动眼珠,看向一旁的我:“他,就,就是?”我看了黎诺依一眼,然后十分配合的抓住了老爷子的右手,诚挚的道:“我就是您的孙女婿,爷爷。”
听到我说的话,老爷子的身体里猛然间产生了一股莫大的力气,他彷佛在燃烧剩余的生命力,他用尽力气抓住的胳膊,“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我的孙女。你,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