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我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秦思伟带着风尘仆仆的老顾闯了进来。我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狼狈地钻进卫生间,神速地把脸上的一层绿色泥膜洗干净,出来给他们准备茶点。老顾蛮挑剔的,不喝咖啡也不喝碳酸饮料,于是我泡了一壶菊花普洱茶,配了一碟上午烤好的玫瑰酥。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我假装不明白老顾的来意。
“别提了,又出事了。”他喝了一大口茶水,抹抹嘴,开始给我讲他的烦心事,“你们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查郑校长的事,但是四处碰壁。上面催了好几次要结案,都被我给顶回去了。因为怕任旭玲再遇到危险,我派人日夜在她家外面监视。她父母都是公务员,白天要上班,所以我还派了一个女警员陪着她。考虑到那丫头的个性,我特意请李海霞老师也去她家作陪,怕她跟一个不熟悉的警察单独待着会不舒服。”
“安排得很周到啊。”我赞赏地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呢?”
“别急,听我慢慢说。”老顾好像好几天没喝水了,端起茶杯又灌下去两杯,“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实验高中的一些老师也去探望过任旭玲。孙亮和陈信业是结伴去的,尹老师带她儿子王哲也去过一次。王哲是任旭玲的同学,去看看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而且他们走后,也没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可是,前天一早,邮局送来一个包裹,是寄给任旭玲的,没有发件人的信息。我拆开包裹检查了一下,你猜里面是什么?你要是猜到了我改姓你的姓!”
“是她在忘归宾馆丢失的那套校服吧。”我笑了笑。老顾要是跟着我改姓黎,我倒是没太大意见,虽然觉得“黎宁”听起来不怎么顺耳。
“哇!你……你怎么猜到的?”老顾喊了起来。他的脸一下子红得像发高烧,估计是为自己刚才的口不择言后悔不迭。
“先别管我怎么猜到的。你倒是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啦?”我有些急躁地催促他回到正题上去。
“唉,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现在还没搞清楚呢。”老顾耷拉着脸,“我检查了半天,那校服并没有什么不妥,就把它拿给了任旭玲。那孩子看了校服以后脸色就变了,问她怎么回事也不说。然后,当天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她突然拉开自己卧室的窗子跳了下去。”
“自杀?”我多少有些意外。
“根据在她家和外面蹲点的侦查员的描述,是她自己跳下来的。”老顾说,“当时李老师回家去了,任旭玲的家人还有我们的干警在客厅。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就突然拉开窗子跳了下去。唉,她原本今天要去大学报到的。”
“那她现在怎么样啦?”我急切地问。
“还活着,在ICU里观察。医生说,保住命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一条腿可能会落下残疾。”
“活着就好。”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件事终于可以结束啦。”
“结束什么呀。我们正在追查那个包裹的来路,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不用查了。那包裹是我寄给任旭玲的。”我咬着玫瑰酥。
老顾被茶水呛到了,拼命地咳嗽起来。秦思伟也被吓了一跳:“你寄的?你什么时候寄的?怎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呀?”
“你们真的不知道吗?”我收起笑意,“她才是忘归宾馆命案的真凶啊。”
“她?”秦思伟骇然地看着我。老顾咳嗽得更厉害了。
“别急,我们还是从头说起吧。”我给他们添了一些茶水,“葛瑶的尸体被发现后,有两个问题让我很迷惑。首先是凶手的动机,这个我们之前也反复讨论过,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结论。仇杀实在谈不上,情杀也很勉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灭口。但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呢?实在有些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