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自吃惊。
“是,他是我们应用经济系的老系主任,不过后来被魏平青给顶了。”
“魏平青写过匿名信?是怎么回事?”
“魏平青就是一个小人!”吴景义说,“二〇〇七年他评上教授以后,就开始惦记系主任的位子了。他写了一封匿名信寄到校纪检办公室,揭发仇老师收受合作单位的一万元贿赂。纪检去合作单位调查,对方出示了银行转账的单据,说是仇老师答应把他们领导的孩子录取到工大,那一万元是用来打点关系的。”
“这么说,是人证物证俱在了?”秦思伟说,“索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问题是仇老师承认答应帮对方办孩子上学的事情,但是没有受贿,更没有索要贿赂。他说那一万元是帮魏平青收的一笔项目启动金,当时魏平青的银行卡因为连续输错密码被冻结了,所以借他的卡中转一下。仇老师坚持说收到银行汇款的当天他就把一万元取了出来,交给了魏平青。”
“那魏平青又作何解释呢?”
“他一口咬定那钱是仇老师托他带话给合作单位,向对方要的‘疏通费’。仇老师也没有给过他一分钱。他说他只是帮忙传话而已,但是心里对这种行贿受贿的行为也是非常不齿云云。”吴景义嗤笑,“不用问,那封匿名信就是他写的。除了他这个中间人,谁还能把事情搞得那么清楚?”
“那么仇斌索贿的事情是否查实了呢?”秦思伟追问。
“基本上魏平青同合作单位的口径是一致的。仇老师则坚称自己没有拿对方的好处。”樊荣接过话,“最后,为了息事宁人,仇老师拿了一万元出来给了对方,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很快,学院重新竞聘系主任,魏平青成功上位。”
“也就是说,最终以仇斌的妥协而告终,但是仍然算是不了了之?”
“双方各执一词,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吴景义说,“不过我始终觉得这是魏平青的一个圈套。仇老师这个人你们见过没?”
“早上我们和他谈过。”秦思伟说。
“他这个人有点儿愤世嫉俗,但是我不信他会公然向别人要钱。”
“您是说,魏平青一面打着仇斌的旗号向合作单位索贿,一面骗仇斌帮他取钱。这样,钱到手了,还可以倒打一耙把仇斌整倒。”我越发佩服这位死去的魏教授了,连环计使得几乎是天衣无缝。每一步都是提前精心设计,人证物证都真实得不容置疑。难怪年纪轻轻就可以做博士生导师,智商不是一般的高。
“那时候系里有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都说是魏平青在捣鬼。”樊荣怅然地说,“当时我还替他抱不平。现在看来,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是他的长项。”
“你要是早听我的,提防魏平青,也就不会被他欺负了。”吴景义对樊荣说,“哼,到头来他自己也尝到了匿名信的恶果,简直是现世报嘛。”
“行了,人已经没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樊荣有点不耐烦地说,“昨天我喝多了,你什么时候送我回来的还记得吗?”
“我们离开饭馆的时候差不多九点四十分,回到这里……路上大概十几分钟吧。反正我离开的时候刚好是十点整。”吴景义回忆道,“你醉得真够可以的。我开车上了三环才发现皮包没拿,赶快找地方掉头回来取,按了五分钟门铃,居然都没把你叫起来。”
“我睡得死死的,根本就没听见。”樊荣从门口的衣帽架上取下一个褐色的皮包递给他。
“吴老师,您昨天晚上有没有注意到对门一五〇二室有什么异常?”秦思伟提示他,“或者有没有注意到公寓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没什么异常啊。”吴景义不假思索地说,“当时已经很晚了,学校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更别提可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