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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起床,就听见李青山家那边有人喊叫,声音很凄惨。他急忙穿上衣服走出来,正好土诗人也从对面走出来,他们就一起来到臭鸡蛋家。李家的房子和郑家的一样,也是一明两暗。中间有一盘炉灶,一张方桌和各种杂物。东边一间住着臭鸡蛋,西边一间住着赛知青。进屋后,他们看见臭鸡蛋坐在西屋地上大哭,再看炕上——赛知青下身裸露,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大镐棒觉得不好看,就走到炕边拉过棉被盖在尸体身上。土诗人则呆呆地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时,院子里又来了几个邻居,乱哄哄的。后来,公安局的人也来了。

    当时正好有县公安局的两个同志住在农场办案,为首的名叫谷春山,是个科长;另一位名叫吴鸿飞,是个大麻子。据说,他们办的是个大案子,政治性的。被审查的人名叫肖雄,是个老右派的儿子。此人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但是不爱说话、憨头憨脑,人送外号“傻狍子”。他原来在农场开胶轮拖拉机,可那一阵子老往外跑,不正经上班。傻狍子也是赛知青的追求者,而且被认为是最有希望的一个。有人甚至说傻狍子和赛知青的对象关系已经“铁”了。

    公安局的人来到之后就封锁了现场。不过,还有好多群众在远处围观。后来,公安局又来了一辆车,还带来些仪器。那天下午,很多人被叫到场部办公室去问话,包括郑家兄弟。问话内容主要是关于赛知青与小伙子们的关系以及被询问人在头天晚上的活动情况。

    大镐棒和土诗人头天晚上一起在家吃的晚饭。饭后,土诗人一人回到自己屋里看书,大镐棒就和媳妇玩牌九。其间,大镐棒外出解手看见弟弟的屋里亮着灯。他大概10点钟睡的觉。上炕前他还喊弟弟早点睡觉,土诗人答应说“就睡”。

    此时,各种传言在农场里不胫而走。据说,公安局的法医检验了赛知青的尸体,认定她死前曾经和人发生过性关系,但处女膜是陈旧性破裂痕,而且全身上下没有伤痕。赛知青早就不是大姑娘啦——这在滨北农场可是个爆炸性新闻!于是,大家纷纷猜测谁是有幸和赛知青干过那种事情的人。有人猜土诗人;有人猜傻狍子;还有人猜别人。有人甚至能数出十几个可能和赛知青相好过的男人,而且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后来又传出消息,法医无法确定赛知青的死亡原因,可能是窒息死亡,也可能是过度兴奋诱发心脏病而死亡。于是,大家又议论纷纷。有人说,一定是强奸赛知青的那个男人整得太狠了,生把人给整死了;也有人说,赛知青大概是跟相好的偷情过度,犯病死的;还有人说,赛知青可能和那个男人采用了特殊的性交姿势,因为女人用特殊的姿势干那种事情就可能有生命危险。总之,这个案件成了当地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在那些谈论的人中,既有同情惋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案发后第三天上午,土诗人被警察叫走了,后来才知道是让他去验血型。下午,大镐棒又被叫到办公室,询问他的就是公安局的那位谷科长。谷科长反复问他当天晚上的活动情况及具体时间,而且特别追问了土诗人的情况。大镐棒意识到警察已怀疑他的兄弟,便一口咬定说土诗人那天晚上和他们一起打牌九,一直没有出门。然而,当天晚上,土诗人被公安局抓走了。大镐棒四处奔走,打听消息,但只知道弟弟是强奸杀人的嫌疑犯。

    几个月后,土诗人的案子要审判了,大镐棒才得知一些内情。现场上有一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旁边的水果刀上有血迹,大概是削苹果的人没留神割破手指留下的。赛知青的手上没有伤口,而土诗人的右手食指上有伤口。经过检验,土诗人的血型与那水果刀上血迹的血型相同,与被害人阴道内精液的血型也相同。另外,臭鸡蛋作证说他头天晚上喝了酒,吃完饭就睡了,半夜起来解手时看见一个人影溜进郑家的院子,很像土诗人。根据土诗人与赛知青曾经有恋爱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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