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我是带着他们来避难呢!”说罢,就把身边的大小姐、二小姐,还有王三顺指给霞姑看。霞姑觉得奇怪,“马上就起事了,你还避哪门子难呀?”边义夫叹息说,“不就为着昨日去运动钱管带闹出了乱子嘛!钱管带把我和三顺抓了一回,却又放了,想放我们的长线,钓姑奶奶你和任先生这些大鱼哩!我自是不能让他钓的,便想来个鱼人大海不复返。”霞姑这才记起了自己和任先生下过的指令,格格笑道,“也算难为你了,吃了这场惊吓。不过呢,咱也不指望钱管带了,巡防营咱又有了别的内线,今夜你只管放心跟我进城,明日到皇恩饭庄吃酒就是。”,姐一听要进城,仰起小脸对霞姑说,“霞姑姑,也带我去吧?我还没进过城呢!”霞姑这才想起问,“边哥,马上起事,这般的忙乱,你咋还把两个小姐带来了?”边义夫正要把一肚子苦水往外倒,大小姐却瞪着霞姑叫道,“都因为你勾了我爹的魂,我奶奶才把我们都赶出来了!”霞姑问边义夫是咋回事?边义夫把事情的根由说了。霞姑感动了,看看大小姐,又看看,姐,对拥在身边的弟兄说,“你们往常都笑边先生是软蛋,现如今边先生和亲娘翻了脸,扯着这么小的两个小姐来参加起事,算不算条汉子呀?”众弟兄都说算。霞姑说,“那好,从今往后边先生就算咱民军西一路的人了!”众弟兄又齐声称是。于是乎,边义夫在西一路民军弟兄尊敬的目光中,正式置身于起义的民军队伍,也就此开始了嗣后长达近半个世纪的戎马生涯。
那年头,民军队伍里并非人人都向往革命。有人向往的是革命制造出的混乱,于混乱之中继续劫富济贫。有人是想藉革命的由头,改了或为民或为匪的旧身份,于改朝换代的革命中自我腾达,直上青云,做新朝的开国功臣。
霞姑于革命前夜就知道了西二路司令李双印李二爷的坏心思:这李二爷在自己那忠义堂改做的司令部里,公开对手下弟兄说:起事成与不成,都与咱无关,咱要的就是那份乱,趁乱洗他娘的几条街。还定了洗街的计划:若是攻破老北门,便先洗皇恩大道,再洗绸布街。若是破了西城门,就洗汉府街,再绑些“闺香阁”里的婊子走。革命党人任大全便劝,说是天下无道,你们弟兄才替天行道;倘或起事成功,天下有了道,大家就得改了,非但不能洗城,还得为城中民众做主。李二爷清楚任大全的党人身份,不敢再深说下去了,只笑着点了点头。任大全却不放心,三路民军总集结那夜,还是把李二爷说过的话又说给了霞姑听。霞姑听罢便道,“任先生,你说得对,我们占山为匪哪一个不是被官府逼的?今日,咱打着革命党的旗号,要推倒无道的满清,就是为个天下太平,哪能再殃民害民呢!”任大全说,“姑奶奶既也如此想,出山时就得把这意思和李二爷并弟兄们讲讲!”霞姑应了。午夜,一切准备妥当,连素常不大出山的八门土炮都支到了大车上,西三路民军近两千号人马就要打着火把向新洪进发了。霞姑对李二爷和白天河说要对弟兄们训话。白天河倒没说啥,李二爷却不耐烦了,眼一睁多大,“我的个姑奶奶哟,你也真是的,该说的不早说完了么,还训个啥呀?咱还是快快发兵的好!”霞姑唬着脸道,“咱手下都是啥兵?天天训都还天天抢人家,再不训,破城后咱还管得了么?”李二爷挥挥手,“那好,那好,想训你就去训!”霞姑便勒马立在子村南头的土坡上训话。李二爷和白天河骑马陪着,边义夫和任大全打着各自的手中的火把给三个司令照着亮。那夜的场面极是壮观,无数火把映红了半边天际,四周恍若白昼。气氛也是悲烈的,往日的匪们成了参加革命的民军,马上要投入一场关乎民族复兴的大格杀,一张张粗野的脸上便现出了少有的庄严。
悲烈庄严之中,霞姑的话音响了起来:“各位弟兄,我对你们再说一遍,咱这回去新洪不是去抢去杀,却是去光复我大汉的江山!所以,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