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2000万日元,以建造济南到顺德及高密至徐州的两条支线。在谈判过程中,中方提出胶济铁路沿线的日军撤至青岛,日本同意撤走,但须留下一小部分在济南,其他全部调集到青岛;胶济铁路沿线的治安由中国负责,但巡警本部等处须聘用日本人;待胶济铁路确定归属后,改由中日合办。
当时主持此事的段祺瑞内阁觉得日本人提供的借款还算优惠,而且又答应将胶济铁路沿线的日军撤回青岛(之前铁路和青岛均由德国人控制),其认为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而且青岛虽被日本人控制,但他们声明过,等战争结束就会归还的,所以这才有了章宗祥“欣然同意”的回复。
但段祺瑞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是,日本人其实是以借款撤军为诱饵,以换取中国在正式文件上对日本占领青岛并进而继承德国权益的默许……既然段内阁“欣然同意”了日军从胶济铁路撤回到青岛,那岂不是说明日本控制青岛得到中方正式文件的认可?尽管日本在事实上已经控制了青岛和胶济铁路,但之前并无文本证据,这下好,中招了。
4月22日,英、美、法三国巨头将陆征祥和顾维钧请来,将他们与日方达成共识的方案公布。美国总统威尔逊先是埋怨中方先有1915年的“二十一条”,后又有1918年“欣然同意”的换文,接着又劝说中方接受他们的“最佳方案”:“日本获得胶州租借地和中德条约所规定的全部权益,然后日本将租借地归还中国,但归还之后仍旧享有全部经济权利,包括胶济铁路在内。”
当顾维钧反驳说,1915年的条约乃是胁迫所致,而1918年的换文是根据前约而来时,威尔逊不以为然地反问:“前约虽然是胁迫,但日本在后约中并未强迫,为何又‘欣然同意’呢?”顾维钧一时语塞……这就是贪图2000万的借款所引发的饮鸩止渴之后果。
4月30日,巴黎和会最高机构在未经中国代表认可的情况下对山东问题做出最后裁决,承认了日本继承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即《凡尔赛和约》的第156、157、158条)。至于日本须将山东权益交还中国的问题,日方只肯做口头承诺而反对在和约中明文规定,因此这三个条款对中国是极其不利的。
中方代表在得知这一最后裁决后,在5月4日向和会提出了强烈抗议:“三国会议为了维持和会不致破裂,竟然以中国为殉葬品。中国的命运因为要加入国联的缘故,反而要成为国联的利益交换品。这种不信不义的处置,实在万难承认!”
列强们对中方的抗议置若罔闻,他们在5月6日按照原计划公布了《凡尔赛和约》。由于当时加入新成立的国联必须在《凡尔赛和约》上签字,这意味着中国必须在二难中做出选择:要加入国联的话,就必须签字;不签字就不能加入国联。由此,中国在此次巴黎和约上的外交,已经宣告完全失败。
“和会仍旧凭战力,公理岂能敌强权?”作为战胜国的中国,在标榜“公理、正义”的和会上竟然被以战败国对待,真是在国人头上狠狠地浇了一盆凉水。说一千道一万,中国外交在巴黎和会的惨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弱国无外交”。一个国家在谈判桌上声音的大小,往往是由其拳头软硬来决定的,你一个穷国弱国,就算你喊破了喉咙,又有谁会理你呢?
在得知中国外交失败后,《新青年》的主编陈独秀发表了一篇名叫《两个和会都无用》的短文:“上海的和会(当时的南北军阀谈判),两方都重在党派的权利,什么裁兵废督,不过说说好听、做做面子,实际上他们哪里办得了。巴黎的和会,各国都重在本国的权利,什么公理,什么永久和平,什么威尔逊总统的十四条宣言,即成了一文不值的空话”;“这两个分赃会议,与世界永久和平、人类真正幸福,隔得不止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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