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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外华人史家何炳棣先生在其回忆录《读史阅世六十年》中说,他于1945年底在美国留学期间入住哥伦比亚大学那座知名的研究生大楼时,心情十分激动,倒不是因为这个楼的十四层高度(作为宿舍楼,这在当时是比较罕见的),而是一进门就看见楼底橱窗内陈列着校友顾维钧博士的一个纪念银盾,上面说明是哥伦比亚大学与耶鲁大学在1910年的辩论比赛中,哥大获胜,其辩论组的领队即为顾维钧。何先生看到后,极为兴奋,当即决定在这里进午餐,并点了一份最贵的菜,以向多年前的师兄表示致敬。

    顾维钧是个大才子,张学良曾这样评价他说:“顾维钧这个人,我非常佩服,这个人实在是个能干的人。”但是,张少帅又补充了一句:“他就是不卖力气。他要真卖力气他真行!可是他不卖力气。”

    张少帅哪里明白,真才子大都是不需要卖力气的,卖力气的那就不是天才而是人才。顾维钧这个人,当时应该算是罕有的才子,所以他不卖力气。

    顾维钧,字少川,上海嘉定人,其父顾晴川曾入上海道尹袁观澜的幕府,因其精于商业与洋务,后来出任了交通银行第一任总裁。顾维钧出生在这样一个中西结合、半传统半现代的家庭,他先读的旧私塾,十岁后入教会学校英华书院,不久又进入圣约翰大学(当时名“圣约翰书院”);1904年,十五岁的顾维钧在施肇基的陪同下与江苏官费生一行七人前往美国留学(顾系自费留美),他先在库克学院适应了一年,随后考入哥伦比亚大学主修政治与国际外交。1905年底,当清廷派出的宪政考察团访问纽约时(施肇基也是成员之一),顾维钧还曾作为中国学生代表前去欢迎。

    学生时代的顾维钧是个活跃分子,读书对他来说似乎从不是问题,因为他从小就认为学习“既是学习,也是娱乐”,因而他有很多时间与精力去参与校内的活动,如演讲、辩论甚至戏剧;后来,顾维钧还担任了校内刊物《旁观者》、《哥伦比亚人》的编辑及《哥伦比亚月刊》的业务经理。更令人惊奇的是,在他大三的时候,他还参加了学生会的竞选并当上了其中的一名委员,这对于一个外国学生而言,应该说是极不容易了。

    不过,这时的顾维钧却在个人问题上遇到了一点麻烦,原因是他的父母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便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在他十八岁后,父母便不断写信来催促他回国完婚,因为按当时的风俗,女孩子超过了十八岁仍未结婚显然是不合适的。顾维钧并不想接受这门婚姻,但他的大哥也写信来劝他回国一次,因为父亲与对方是多年的世交,想要废除这个婚约显然是不现实的,而且父母已经为此感到焦虑而难过,他劝顾维钧还是遵从父母的意思,至少也应该亲自回来一趟,好好商量一下。

    当时的人尚未开化,传统观念很重,退婚之事非同小可,加上他们对海外求学又多有误解,往往看不惯这些接受了现代教育的年轻人,一旦有人反对这种“盲婚”,乡民往往谣传彼等在国外已经被巫医割去睾丸制药,以至于丧失性机能而被迫退婚云云。由此可以推论,顾君也难免有“割丸之讥”。

    顾维钧接到大哥的信后也意识到事情重大,他只好答应回国商议此事,但他刚一到家,他的父母立刻暗示要给两人完婚,顾维钧为此还与父亲争吵了一次,结果父亲一怒之下竟然宣布绝食,除非儿子肯答应这门婚事。在大哥的苦苦劝导之下,顾维钧被迫让步,只得答应完婚。父亲听到后,立刻不绝食了,并吩咐马上举行婚礼。

    顾维钧不情不愿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但在洞房之夜,他竟然拒绝与新娘同房,而且持续了好几个晚上,这让大家都感到十分不安。在父母的压力之下,顾维钧最终回到自己的房间,但他却宁可睡在躺椅上也不与新娘子同床。纸里毕竟包不住火,当顾维钧提出要返回美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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