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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了,芦川美鹤还没有回来。

    据说石冈的两名同伙几乎都已复原。只是那天晚上的记忆消失无踪而已。石冈本人则仍是丢了魂的样子,即便睁着眼也是视而不见。摇他没反应,问也不答话。

    从妈妈那里听说这些情况时,亘突然联想到大松香织的模样。他努力要抹掉这个联想。他讨厌吧香织和石冈放在一起想。

    石冈健儿一伙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呢?

    失踪的芦川美鹤平安无事吗?

    谁都想知道,谁都牵挂着。但这个谜的答案,只有亘知道。地球上唯一知道一切的人,是三谷亘。

    然而——睡过第一晚,又过了第二晚时,亘心中的记忆又开始淡薄了。与“幻界”相关的真实情况,只有亘知道的事,在记忆中渐渐淡化下去。

    没有像上次那样完全消失。只是跟长期搁置的水彩画一样,去掉了色彩,线描斑驳起来。所有一切都退色了,变得越来越难以辨认。也不妨说,是变得越来越难以捕捉。

    不过,只有感情留存,恐惧,以及不早点找出来的话事态会很严重——这样一种焦虑的心情。

    所以,亘非常混乱。他变得容易发怒,在梦中哭泣,即使梦醒了还总要去窥测自己的内心世界。他因此语无伦次,食不下咽。

    于是,在进入暑假正好头一周的早上,亘无意中突然发现,自己闹出了一件大事。

    他记得前一天晚上,因为怕黑,他开着所有灯入睡。原以为不可能睡着,但一闭上眼,黑暗随即涌来,他像溺水一样被卷入其中。这时,梦境随即展开。又是骇人的梦。他被有翼的怪物追赶,惊呼着奔逃,没有人援手,也无处可逃。

    拼命狂奔,胸膛难受欲裂之时,有人听见了他的呼喊。是妈妈!就在察觉的瞬间,亘从梦中蹦了出来,仿佛从炮身射出的炮弹。

    妈妈的脸就在眼前。她面如土色,受了伤。嘴唇裂开,眼睛下方有淤青,头发乱七八糟。妈妈穿着短袖睡衣,裸露的手臂布满惨不忍睹的抓痕。

    “妈妈——您怎么啦?”

    亘这一问,妈妈“哇”一声大哭起来。

    “唉呀,这下就好,亘。你恢复正常了啊,太好啦,太好啦。”

    妈妈边哭边摇着亘的身体。亘像婴儿一样被妈妈抱着。隔着低头哭泣的妈妈,看见了可怕的情景。

    这是——我的房间?

    书柜倒了,玻璃窗上有裂痕。床罩撕扯得破破烂烂,上面落下白白的东西,是羽毛枕头的芯。书桌上的笔记本和书也都撕的乱七八糟,几乎不复原来模样。墙上一眼望去,仅触目可见处便有三处凹痕,就像是有人狠踹了一脚似的。

    有人弄的?

    是谁?

    是我。是我干的。

    “妈妈,是我弄成这样的?”

    亘胆战心惊地问道。妈妈边用手背拭泪,边说道:

    “没关系,你做梦了,在梦中闹的。所以你不是故意的,不能怪你。”

    妈妈抚着亘的头,紧紧地拥抱着他。不过,亘想到了另一个可怕的现实,身体变得僵硬。

    妈妈的伤,也是我弄得。

    ——这下好了,恢复正常了。

    我之前神经失常了。

    我神经失常,殴打了妈妈。

    “对不起。”

    亘喃喃道,妈妈又放声大哭,说不是你不好,是妈妈不好。

    “让你这样子受苦——是爸爸妈妈的责任啊。都是我们不好啊。对不起呀,亘。你原谅爸爸和妈妈吧。”

    不是那样的,妈妈。我——我知道了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很害怕——所以我几乎要疯掉了。

    “不关爸爸妈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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