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残年吧。”
吉敷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心想:“你根本就没在回忆嘛,只是一味地在逃避而已。”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吉敷在想招法对付这种不合作的态度。对方大概以为再继续糊弄记几下,我就会打退堂鼓吧。
“那我们换个话题。请问大竹老师你是教哪一科的啊?”
“哎?我什么都教。”
就像蜡烛头上那被吹熄的火焰,大竹老师脸上的和气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老人不带笑意的脸孔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他没料到吉敷会转换话题,诧异之色溢于言表。
“什么都教?”
吉敷反问,他觉得这话很有意思,又不是小学,各科应该有各科专门的老师吧?
“是啊,我兼任学校的课外辅导员,有时候也教学生们做人的道理……”
“哦,那您的专科是什么?”
“哎?这就难说了,也教古文,反正什么都教。”
“那现代语文也教吗?”
吉敷严肃地问道。现代语文是一个重点,他感觉自己接近问题的核心了。
“您教现代语文吗?”
“我的专科是古典文学。所以说,没错,您说的没错。既然古典能教,现代汉语也没问题啦。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您没异议吧?”
“没有。”
吉敷说。
“是吧,我觉得就是这样。”
大竹平吉这位语文教师如此断言道。
“那大竹老师您知道‘去ら化’吗?”
吉敷见缝插针。
“什么?‘去ら化’?”
大竹老师像鹦鹉那样反问。笑容一旦从他那皱成一团的脸上消失,就没有半点想要再次出现的意思。
“我告诉你,这世上有一些不美的语言。所以必须有人站出来排除这些不美的语言,保护日语不受到污染。这就是教授日语的人的义务。我说的没错吧?像你是个警察,你的义务就是抓捕罪犯,把坏人从社会上排除掉,守护这个美丽的社会。是这样吧?所以对我来说,如果发现了不美的语言,把他才能够日语中排除,难道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就像警察那样?”
“哎?”
语文教师像在挑衅似的瞪着吉敷。他那双小眼睛里有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去ら化’的词句就是不美的日语吗?”
“那还用说!”
他像在惨叫似的大声喊道。
“毋庸置疑,没有比‘去ら化’更肮脏的说法了。那是最下流,最低级的言词!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的确算不上是漂亮的日语。”
“就是啊!你说的没错!非常正确!”
“但还有比它更难听的说法啊。”
“这种事要说起来可就没个完咯。就像你是当警察的,你认为这坏人能捉得完吗?的确还有很多难听的说法和用词,但都大同小异,只能看一个排除一个。如果坏人捉不完,你也不至于就辞职不干了吧。”
吉敷点点头,他感觉真相呼之欲出。
“如果您的学生里有人说,或者写这种句子,您会怎么处理?”
“不作处理,顶多让他们注意。”
“就这样?”
“当然啦,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我还以为您会像警察那样行使自己的权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干了什么吗?我可不记得对你说过这种话。”
下课铃声响了。
“下课了。接下来有我的课,我要预习一下教案。您还不走吗?”
大竹老师瓮声瓮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