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生活方式。”
我有点不明白那人这样说是甚么意思,但是我却认定了他是在狡辩。是以我立时又道:“而且,我不单要找出万良生,也要知道你们是甚么人?”
那两人的神情,很有点恼怒,这是我第一次在他们两人的脸上,看到那种发怒的神情,而事实上,他们的恼怒也是很轻微的。
他们中的一个道:“你们最叫人不明白的一点,是根本不让人──一个人,有自愿选择他自己喜欢的生活,而用许多名词,例如社会、道德等等,去强迫一个人做他不愿做的事,过他不愿过的日子!”
我呆了一呆,因为那人在忽然之间,对我说起一个很大的大问题来了。这家伙提出来的问题,是人类所无法解决的一个死结。
我完全明白这家伙的意思,他话中的“你们的社会、道德等名词”,是指人类社会中的“社会习俗”、“人为法律”而言的。在“习俗”和“法律”之下,人还剩下多少自由,当真是值得怀疑的事。
然而,人类又岂能不要法律、不要习俗?
当我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我陡地震动了一下!
因为,我感到,他们两人,对于“法律”和“习俗”的约束,感到如此自然而然的反感。
如果他们是地球人,那么,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受到“习俗”和“法律”的影响,就算对之有反感,也决不可能如此彻底,如此自然。
那么,他们一定不是地球上的人类!
我怔怔地望着他们,他们也像是感到自己讲错了甚么似地望着我。
过了好半晌,我才选择了一个最好的问题来问他们,我这样问,等于是肯定他们是来自另一个地方的了!
我不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我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那里是怎么样的呢?”
那两个人其中一个缓缓地道:“每一个人,是他自己,完全不受别人的影响,自己就是自己。”
我缓缓地道:“没有法律?”
那人道:“如果说法律是防止一些人,侵犯另一些人的话,那么,在一个自己完全是自己,根本和别人无关的地方,法律又有甚么用?”
我还没有出声,另一个人又道:“而且,所谓法律,保护了一些人利益,是群体社会中的产物,在一个根本没有社会组织的地方,怎会产生法律!”
我脑中十分紊乱:“我不明白,除非你们不是生物,不然,怎可能每一个个体就是一个个体,不和其它任何个体发生关系!”
那两个人笑了起来:“当然可以的,事实上,地球上也有很多生物是那样的!”
我大声道:“绝对没有!”
那两个人中的一个道:“海洋中的大多数贝类生物,就是每一个个体生存的,根本不和其它个体发生关系,从生到死,自己就是自己,没有社会,没有法律,没有任何约束!”
我冷笑了几声:“你引用了低等动物,来证明你的理论!”
那人温和地笑了起来:“动物是无所谓高等和低等的,朋友,生命是平等的,你是人,是生命,贝类生物也是生命。而且,我们观察的结果,证明贝类的生活,远比人的生命自在、轻松,我们更有一个极其具体的证据,可以证明──”
那人讲到这里,另一个人突然阻止他,道:“够了,我们答应过万先生的。”
那人却摇着头道:“不要紧,这位先生,也是一位明白道理的人,我相信他不会硬去做违反万先生自己意愿的事情。”
我挥着手:“你们在说甚么,最好说明白一点,万先生能帮你们证明甚么?”
那人道:“那天晚上,在那个荒岛上,我们遇到了万先生,他一个人,很寂寞地坐在沙滩上,望着海水,我们当然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