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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地看书,一边等待别人来“捉”他。看着看着,他忘记了别人,而别人也忘记他了。爱书成癖,书中仿佛有着一个永远也无法穷尽的迷人天地,这种痴迷,深深地影响并改变了他的人生。

    兄弟姐妹了解他,久了,也习以为常了。陈景润的父亲有一个特殊的嗜好:养乌龟。他喜欢乌龟的沉默和那非凡的耐性,居然把它们养在房间里。于是,当父亲不在的时候,乌龟便成了孩子们难得的活玩具。儿童是不乏创造性的,陈景润喜欢和他的兄弟姐妹站在乌龟上,可怜的乌龟,本来就爬得很慢,背上驮了这群淘气鬼,更是寸步难行。孩子们就比赛谁站得最久,每当这种比赛,陈景润往往是输的,因为他容易分神,站着站着,就想起枕边那一堆乐趣无穷的书了。他默默地走下乌龟背,宁可认输,也不愿放弃自己那一份萌自内心的爱好。

    他当然不会想到以后会去摘取数学皇冠上的明珠,更不会想到因为爱书而走上的攻克科学难关道路须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少年时的陈景润,不是丑小鸭,也不是城里大户人家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而是深深植根在文化气息很浓的福州市郊土地上的一棵质朴无华的小树。离他家数里之遥,是属于闽侯县的尚干镇,背靠雄踞一角的五虎山,明净的陶江从镇前流过,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早期工人运动领袖林祥谦就出生在这里。翻开近代史,辛亥革命时期的著名革命志士林觉民,仿佛正吟诵着慷慨悲壮的《与妻书》,从逶迤的小巷中向你走来。抗战期间的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先生也诞生于此地。福州地灵人杰,近代出了世界禁毒第一人林则徐,古老的三坊七巷中,依稀仍可寻觅到他那嫉恶如仇伟岸正直的身影。冰心老人的故居在南后街,她属海军世家的后代。起源于洋务运动的中国近代海军的摇篮,是福州马尾的海政学堂。当年,人才济济,福州人更是海军的中坚。和粗犷豪放豁达开朗的北方汉子相比,福州人的气质相对显得坚韧内秀蕴藉含蓄。在这种深厚文化积淀的土壤里生长出陈景润,并非是偶然的。

    乡间的纯朴和缤纷,大自然的慷慨和变幻无穷,令小时候的陈景润受益匪浅。他不乏孩童的好奇,很喜欢蜜蜂,这种在乡间司空见惯的小生灵。站在妖媚的阳光下,看蜜蜂繁忙地飞来飞去,嘤嘤嗡嗡,自个儿轻声地歌唱,采花酿蜜,他会感到有无穷的乐趣横溢心中。因此,他觉得看蜜蜂比踩乌龟有趣。虽然,他并不可能领悟蜜蜂自己吃得最少却为人类酿造甜蜜生活的高尚,但天缘中的情有独钟,却使我们深深地感受到,陈景润品格中的崇高之处:一边过着苦行僧式的生活,一边却忘情地创造人类的辉煌——攀登科学的巅峰,与此有着无法割断的联系。

    城里孩子的灵秀和见识,乡间孩子的纯朴和勤奋,如此和谐地统一在陈景润的身上。30至40年代,国家衰败,民不聊生,他却有幸接受着比较良好的教育。他在福州仓山上三一小学,这是一所设备比较完善的教会学校。尽管,社会动荡不安,战火绵延不绝,这片外国人聚居的风景胜地,仍是处处浓荫匝地,鸟语花香。他专心致志地读书,神游初识的文林学海,展现出不凡的慧心和悟性,念了二年,便开始跳级。老师喜欢这个默然少语的学生,同学和他接触不多,但并没有歧视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更大的乐趣是在比外部世界更为宽广丰富的心灵中遨游。

    天缘如雨,滋润、沐浴着这棵崛起于闽江之滨的栋梁之材。

    多味人生

    不幸的魔影,终于没有放过尚不识人间苦难的陈景润。少年时代的无忧无虑,很快被一场突然降临的灾难淹没在苦涩的泪水里。

    他才10岁,母亲突然病逝。正需要母爱温馨的年龄,他永远失去了亲生母亲那铭心刻骨的微笑,永远失去了那声声入耳入心的呼唤。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长得白皙一脸温和的母亲,会停下手中忙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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