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当然知道,你们和他在一起,当然听他讲了我不少闲话,你们想问甚么,我还有不知道的么?”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眼望向天花板,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她才道:“长根,你留在这里陪陪我,小俩口子自己找地方亲热去吧。”
这位国学大师,满腹经纶,学问之好,绝不会有人加以任何怀疑,可是这时,她出言豪爽,一口陕甘口音,也未见有多大的改变,很有点当年的风范。
我一听她要赶我们走,不禁有点发急:“这可不行,过了桥,就不理我们了?”
马金花“啐”地一声:“少油嘴滑舌,说到甚么地方去了,快走,我有话对长根说。”
她这句话,比甚么都有用,卓长根这老头子立时冲我和白素一瞪眼:“怎么,想我把你们摔出去?”
我和白素,相视骇然,事情忽然会变到这一地步,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只好点头,退出了那间房间,到了走廊一端的一间休息室中。
坐下之后,我叹了一声:“真倒霉,不知道她要对他说甚么?”
白素倒心平气和:“他们几十年不见了,总有点话要说。”
我瞪了白素一下:“不是我们替他壮胆,这老头子胆子再大,也不敢去见他的初恋情人。”
白素一点也不理会我的埋怨,自顾自十分向往地道:“卓老爷子的这份情意,倒真有点回肠荡气,那么多年了,一点没变。”
我闷哼一声:“世界上男人,要是全像他,那才够瞧了,我喜欢相爱的人在一起,打开头也好。”
白素似笑非笑,望了我一眼,不再说甚么。我打了一个呵欠,不耐烦地说道:“我们要等到甚么时候?”
白素叹气:“早知道你这样不耐烦,我只叫卓老爷子一个人来好了。”
我不想和她争论,在休息室中走来走去,又走出休息室去,张望了几次。
整座建筑物静到了极点,走廊之中,不时有一些护士在走来走去,但由于铺着极厚的地毯,她们的脚步又轻,来来去去,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等了足有半小时,心想卓长根该出来了,可是还是一点声息也没有,我只好再回到休息室,在一张长沙发上躺下来。
正当我闭目养神,快朦胧睡去时,一阵惊人的喧哗声,突然爆发。
由于本来是如此之静,所以那种惊人的吵闹声传来,十分骇人,我立时惊起,一跃而出,白素已先我奔出了休息室。
我们才一出休息室,就看到几个护士,慌慌张排奔了过来,另外有几个工作人员,则慌张地奔向前去,我只听得所有的喧闹声,原来全是一个人发出来的,那个人在扯着嗓子直叫:“医生!乙乙乙乙乙快来,他奶奶的,医生怎么还不来?”
这时,所有有人住的房间,门都打开,病人都探出头来,神情有的惊讶,有的厌恶。
在高声大叫的,自然是卓长根,一个人大声叫喊,竟可以把那么大的一幢房子,弄得如此天下大乱,真有点匪夷所思。
我和白素一出了休息室,一停也没有停过,就向前疾奔,一下子就看到了卓长根。
卓长根整个人像是疯了,不但在叫着,而且,还在拳打脚踢,有时打在门上,有时踢在墙上,发出乒乓轰隆的声响,那两个护士缩在一角,动都不敢动。我加紧赶过去,也叫着:“老爷子,你干什么?”
卓长根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臂,他用的力道是如此之重,我立时运气相抗,手臂还痛得可以,若是普通人,只怕一下就被他拗断了臂骨。
他抓住了我之后,叫:“医生!乙乙乙金花她……她……医生……”
这间疗养院的服务十分好,我已经看到两个医生奔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