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公平。”
他看了我半晌,呼出一口气,拍拍沙发上一个厚厚的包袱。“三十八号的长度,”他说,“你要的是这个尺寸,对不对?”
“我就是穿这个尺寸。”
“罗伦比你矮一点,我挑了这套新的来,你最好试试看。”
我解开那个包袱,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蓝色的警察制服和衬衫。没有帽子,看来我得戴罗伦的那顶。我穿好之后,雷帮我检查了一下,拉拉这里,拽拽那里,皱皱眉头,退后两步,耸耸肩,狐疑地摇摇头,然后站到一边去了。
“我不知道。”他说,“你看来不像是个纽约的好警察。”
“只要不侮辱这套制服就行了。”
“还算合身,当然这不是裁缝手工精制的,但你必须相信罗伦那套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花了一点时间想象罗伦的模样。“对,”我说,“但他不像我这样,制服好像贴在身上似的。”我拍拍裤子,想拉出一条直线来。“我想我还混得过去。”我说。
“对,”他说,“我想你混得过去。”
他走的时候我还穿着那套警察制服。门关上之后,达拉·桑多瓦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扬了扬眉毛。
“怎么样?”
“真的很像警察。卧室里有面镜子,你可以照照看。”
看到卧室的天花板上镶着一面镜子,我其实并不意外(还是有点意外,却不肯承认?)。我用门后的镜子照照自己,觉得我的身材还算魁梧。我回到客厅,对达拉说我的确像个警察。
“他把我们的钱都拿走了?”她说,“这样好吗?”
“我想这免不了。跟警察做买卖是不能先付一半,等到事成之后再付一半的。虽然说规矩是这样,但他们不喜欢这一套。”
“他今天晚上到这里来接你?”
我点点头。“二十一点,其实就是九点,但他说我既然已经穿上警服,就应该说警察的术语。”
“你要一直在这里等他吗?”
我摇了摇头。“我要先回城里去一趟我的住处。如果我把他约到那里,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住在哪里。”
“如果他没有出现呢?伯纳德,那要怎么办?”
“他会来的。他甚至会很准时地来,免得出状况。他会带罗伦来,然后我就把他的装备一股脑全借过来,警徽、警帽、枪、警棍、手铐之类的破烂东西。罗伦就缩在这里看占星杂志,我和雷则去干那个肮脏勾当。然后,雷会把我送回这里,再把罗伦接回去,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但他如果独吞了这一万美元,然后把你丢在脑后怎么办?”
“哦,”我说,“他倒不会这样。”
“你怎么知道?”
“他很诚实。”我说,她不解地望着我,“这世上有很多种诚实。如果雷这样的警察同意跟你做买卖,他会信守承诺的。他就是这种诚实的人。我怀疑他可能会独吞这笔钱,不肯分给罗伦,你没看到他当时那副急得要发疯的样子。虽然干的是见不得人的贪污勾当,他还是会为自己的诚实辩护。什么事那么好笑?”
“我想到卡特,这些话他可能一句都听不懂。”
“他是另一种诚实的人。”
“他当然是。伯纳德,我想我可以再喝一杯,不至于伤害自己,你要不要我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谢谢。”
“你确定吗?”
“十分确定。”
“那么再来一杯咖啡?”
我又摇了摇头。她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一杯酒。她坐在沙发上细细品尝,把杯子放回咖啡桌的时候看见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