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航空公司都是客气万分的。他们有没有客人都要飞班机,何况这个季节等票客人特别多,有人取消订位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只要机票号码,并且告诉我机票也可退钱,也可一年内随时使用,或是换乘别的航线。
我敲柯白莎房间的房门。她打开房门,怒视着我说:“嘿,你真是搞得一团糟。进来,来得正是时候。”
我走进去。
毕帝闻坐在椅子的边边上,手杖在他手中。一头支在地上,圆头握在相迭的两手里。大大生气地抖动看。
白莎说:“你怎么啦?路都走不稳,像个跛子。”
她想阻止自己说那最后两个字出来,但是太晚来不及了。赶快掩饰地加一句:“被车撞了?”同时用眼角偷偷看一下毕先生,看他有没有气上加气。
我自己坐进一把椅子。
“我和人打了一架。”我说。
“老天,”白莎说:“你又被人打了。老实说,我不知道你为的是什么。你好像愿意被人家当只排球打来打去。你能不能也打一次胜仗给我看看?”
“显然有困难。”我说。
“唐诺,我们现在把事情弄糟了。”
毕帝闻怒气冲冲看着我说:“所有替我工作的人,我都要求他们对我有信心和忠心。我信任他,也希望他不玩花样。”
我把身子扭动一下,使最痛的地方压在坐垫上,不会动一动就疼痛。
“等一下,毕先生,”白莎说:“不要把唐诺看扁了。别人把他踢来踢去没错,但这小子脑子特别好,他会想出正确答案来的。”
“不必为我的钞票多花脑筋,”毕帝闻说:“从我的立场看,我不喜欢别人把我拖着团团转。”
“不要这样,”白莎说:“有什么不满意,可以……”
毕帝闻摇着他的头。
白莎咬着上唇,怒目的看着他,像要杀了他。
“怎么回事?”我问。
毕先生说:“很不幸的,我到现在才第一次知道,柯太太在姓巴的房子里,拿到过一点东西。”
“不过是一架用旧了的电影摄影机,”白莎叫说:“老天,你一定要这样说的话,我到旧货摊上去买一打给你好了……”
“不是摄影机的问题,”他说:“是摄影机里面有什么的问题。既然赖来了。赖先生,那东西哪里去了?”
“警察找到了呀。”
“我的意思是里面的那个东西。”
“底片也在里面,警察已经把它冲洗出来了。”
“我知道,”他说:“你照的皇帝街街景,是凶案发生二小时之后拍的影片。天哪,我以为我至少可以信任你们两位。我付你们钞票,对你们公开交易,当然不希望欺骗我。”
“谁说有人在欺骗你了?”
“我说的。”
“老实说,你付的钱,一分也没有浪费。”
“我不以为然。我付钱让你们来……”
“你付钱让我们来,”我说:“保护木蜜蕾。”
“对了。”他说。
“我们是在保护她呀。”
“没有,你们没有。你们应该把那消息告诉我……任何消息……”
我摇摇头。
他说:“我认为这是个完完全全不可原谅的不忠实行为。”
我告诉他:“有的时候我们应该把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我们雇主,也有的时候有原因不必。这次正好是不必。”
“我要知道,摄影机里面有什么,赖先生。”
我说:“一卷微缩底片,两张银行租保险箱的收据,和两把保险箱钥匙。”
他突然自椅边坐直。“好极了,”他说:“正中红心。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