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怎么教人受得了?
“走吧。”
在母亲的催促下,日道坐进轿子,一行人肃穆前行。后面的轿夫走了几步之后回头望了茂七一眼。
“头子,”系吉战战兢兢地说道。“您没事吧?我觉得好像也没必要发火。看他那样子,不就只是个孩子吗?”
正因为是孩子,反倒棘手,茂七心想。
“以后你继续注意日道的动静。”
茂七看着渐行渐远的轿子低声说道。
当天晚上,茂七再度前往富冈桥桥畔。今晚摊子出来了。
“前些天你是不是休息了?”
茂七边打招呼边坐在摊子前,老板那如常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恭恭敬敬打躬。
“让头子白跑一趟了?真对不起。我去学一点东西。”
“学东西?”
“是的。去学做甜点。”
今晚猪助也在一旁卖酒。他虽半打着盹儿,客人一喊仍不忘取出量酒器。老板斜眼看着猪助地说:
“自从这儿卖酒之后,不会喝酒的客人说想要吃些甜点。不过,也没那么巧可以找到卖甜点的挑担小贩。干脆自己来。”
“到哪里学的?”
老板含糊其词地说:“多少有点门路。”
那晚,茂七以正肥美的秋刀鱼当下酒菜,慢条斯理地喝着酒。带了豆皮寿司当消夜,然后喝杯浓茶。
“尝一尝老板的甜点吧。”
老板说正在学着,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端出像羊羹又像果冻的淡绛紫色的东西。
茂七吃了一口,微甜,熟悉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这是……”
“是柿子。我叫它柿羊羹。”
非常好吃。虽然柿子应该生吃比较好吃,但这个也有它的风味。
“羊羹只是取其名,其实做法完全不一样。”
“在家能不能做?我家院子的柿树结果了,正等着它成熟。”
老板皱着眉头笑笑地说:“用那种柿子做甜点太可惜了。这不会马上坏,带一些回去,当做是向上次让头子白跑一赵趟赔不是,给头子娘吃。”
茂七感到很高兴,说了种种关于院子那株柿树的事,老板原本是静静地听着,后来开口说:
“除了花木,院子有果树,真的很有趣。以前,我住的宅……我家,也有一株高大的次郎柿树,附近的孩子常来摘柿子。”
茂七察觉老板其实要说的是“我住的宅邱”而非“我家”。
“有叫次郎柿树的?”
“有。味道比较甜,非常好吃。”
“那有没有太郎柿子?”
“好像没有。”老板想了一下。“如果有,也许比次郎柿子更好吃。”
不,太郎柿子应该是涩柿子,茂七心想。命运注定如此。
明明是兄弟。明明同样是柿树,却有涩柿子与甜柿子之别。
茂七付过帐,拿着柿羊羹和豆皮寿司起身往富冈桥走去时,他发现数步之遥的暗处有人影。他心里有数,一靠近,果然是梶屋的胜藏。
与五月那时一样,披着棉袄的胜藏身边没带半个手下,顶着九月的晚风直立在黑暗中。
茂七正要从他身旁走过,他却视若无睹。茂七停住脚步,看看亮着灯光的摊子,继而看看胜藏那黑漆侧脸,接着开口搭话:
“你也去喝一杯如何?”
胜藏没有回答。
“那摊子的豆皮寿司很好吃,酒也好喝。如果你想索取场地费,希望你做得漂亮一点。要是让那老板觉得待不下去离开了深川,我会受不了。”
胜藏眨巴着橡子般的大眼睛,静静地握紧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