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给底下的弟弟吃,没衣服可穿,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弟弟穿,这才有资格摆哥哥的架子。但他哥哥完全不是这样,只是仗着比较早出生,能继承父业而逞威。”
因是片面之词,也就不能照单全收。朝太郎大概也有话要说吧。不过,茂七心想,在家被视为米虫,像被赶出来似地到了江户的清次郎,内心确实对家里和哥哥充满了无法磨灭的怨恨和不满吧。
茂七看着脚边,想了又想。散落在榻榻米的这些点心……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清次郎对朝太郎的讽刺?还是,清次郎已经完完全全成了生活宽裕的江户舖子伙计,所以没想到那些点心看在三餐不继的哥哥眼里会做何感想?
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让朝太郎萌生不惜勒住弟弟脖子的强烈愤怒呢?是讽刺?还是粗心大意?
茂七向阿铃致谢,途她出门。他吩咐权三送她回家。
“那衣服白白浪费了。”阿铃站起身,低声自语。
“下次还有机会。”
“在清次郎先生的葬礼,我就为他穿上那件衣服吧。那人每次见到我穿那种华丽的衣服都很高兴。”
事情发生在数日之后。
好久不到茂七家的系吉,带来令人意外的消息。他说,租船旅馆杨流请日道去驱。
“听说是驱凶杀案的邪。”
茂七带着系吉赶往杨流。抵达时,驱邪仪式已经结束。老板娘正深深鞠着躬送一身白色装束的日道离去,日道夹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父母之间,正要坐进轿子。
“喂,日道。”
茂七在对街大声呼喊。日道正要放下轿帘子,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面露惊讶地猛然回头。
“请问你是哪位?”
他一副道貌岸然地问道。那双毫无表情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五谷批发商十岁左右的小鬼头。随侍两侧的父母,也是一副严厉的眼神朝这边瞪视。
“我是负责本所深川一带的捕吏,叫茂七。”
日道直视着茂七,他的父亲则是隔着轿子问:
“捕吏之辈的找日道大人有什么事?”
“日道大人?那不是你儿子吗?”
茂七冷笑道,杨流老板娘脸色发青地说:
“头子,日道大人是来祓除我们的厄因缘,请您不要失礼了。”
茂七不理会他们,只针对日道——一个十岁少年——说话。
“听说你具有灵力,既然这样,你应该知道杨流那榻榻米房里为什么会发生凶杀案吧?”
日道有点目中无人地扬起下巴。
“有个男人从背后用手勒住另一个男人的脖子。”
这点小事,验尸公役早查出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吗?”
日道一副茂七要他在白天指出月亮的位置似地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榻榻米房,飘荡着一股憎恨之气。”日道说道。他的口气比刚才客气,这显示他有些畏缩。
“你知道是什么样的憎恨吗?”
日道益发显得困惑。母亲立即挨近护着他,准备将日道推进轿子。
“没必要管那些事。日道大人只是来祛除邪气而已。”
“不知人心的小鬼,怎么可能知道有什么邪气?”茂七笃定地说。
朝太郎到底怀着什么样的情感杀死清次郎?在三餐不继的农民眼中,又是如何看待江户姑娘阿铃那身华服?因三餐没有着落而来拜托弟弟的哥哥,听到弟弟嘴巴上说没钱可借,却递出怎么看都不像食物的精致点心,让哥哥当土产,朝太郎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情感看着这样的弟弟?
(不是兄弟的话,该有多好。)
一个年仅十岁的小鬼要是明白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