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逃走的样子,但总是不放心。暂时用腰带绑住他的手,他并不抵抗,只是闭上眼睛垂着头,动也不动。”
茂七才跨上通往二楼的楼梯,便催促着权三,要权三先上去。权三也动作熟练地不发出脚步声上楼。
“这儿没有别的楼梯吗?”
“是的,没有。”
“那,暂时应该没问题。老板娘,我先问你一些事,被杀的客人是谁?”
老板娘顿时双唇紧闭,正打算说“不知道”,茂七笑着打断她:
“我虽是第一次踏进这儿,但也听过风声,杨流不是陌生客人随便进得去的地方。至少,老板娘,你应该认识死者或凶手吧。”
老板娘垂下眼睛。她微微皱着眉舔着嘴唇,呼了一口气地说:
“反正说谎也没用。是的,我认识,是万屋的清次郎先生。”
“万屋?”
“猿江神社附近一家梳妆杂货批发商。清次郎先生是那儿的伙计,大概很会做生意,老板好像很器重他。”
不过是个伙计,竟敢在白天离开舖子跑到租船旅馆!的确,他若不是非常讨老板的欢心,就是极为厚脸皮,否则不可能这样。
“他第一次来?”
“不,今天是第四次。”
“每次都在这个时候?”
“是的,大致上是这样。”
“他都找同一个女人?”
老板娘微微一笑。“每次都是同一个。”
“那,是那个女人杀了清次郎?”
结果,老板娘睁大双眼。“不是,杀死清次郎的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那,是男人?”
“难不成还有别的?”
“只有两人在房里?”
“是。”老板娘稍稍镇定下来后,她说,“清次郎先生今天带他哥哥来。”
“是兄弟……”
老板娘点头说:“清次郎先生是川越人。由于他是次男,所以双亲送他到江户做事,由哥哥继承家业。我曾听他说,反正是贫农,到江户做事反而比较好。”
“这么说来,是穷哥哥到江户来找弟弟?”
“大概吧。那个哥哥,穿着打扮很寒酸,连发髻好像都泡到泥水了。”
喔,真讨厌——老板娘抖着全身,这么说道。在江户租船旅馆老板娘的眼里,或许近郊的农民都是这副德性。
接下来的问本人比较省事。茂七两步并一步地上楼。命案现场的房间纸门敞开着,从走廊便能看得一清二楚。权三坐在门口,年轻船夫靠在窗口,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榻榻米房中央,有个整整齐齐穿着外褂、梳着商人发髻的男子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矮桌上,此时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和背,但往前伸出的双手手指弯曲得像在抠桌子,可见他临死前很痛苦。
有个东西吸引了茂七的目光;尸体旁有个盒盖脱落打翻的盒子,似乎是点心盒。里面的东西散落在榻榻米上,是颜色和形状各异的点心。
茂七一移开视线,便看到杀死弟弟的那个哥哥,他坐在壁柜纸门前伸出双脚,双手反绑在后,垂着头紧闭双眼。权三静静地向茂七点头。
茂七向年轻船夫致谢后,让他离开房间。待关上了纸门,茂七挨近男人身边蹲下,视线与对方齐高,茂七喊道:
“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睁开眼睛。是双混浊、毫无生气的眼睛。
“我是这里的捕吏,叫茂七。听到你在这儿杀死自己弟弟的消息才赶来。这死者,真的是你弟第、万屋的伙计清次郎吗?”
男人缓缓地晃动脖子点头。
“听说你是清次郎的哥哥,从川越来找你弟弟。你们约好在这儿见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