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果我知道您想要看的话,我肯定把它留着。我卖了那把剃须刀,勋爵阁下,就是几个星期之前的事,卖给了一个来这里找工作的流浪理发师。我没有工作让他做,而且跟您老实说,就算有的话我也不会把工作给他。说了您会吃惊的,很多来这里找工作的人当中,其中有一半还不如我家的猫会理发。他们只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份工作。我们一般都是给他们几个剃须刀试试手,看看他们能搞出什么名堂。你能从他们使用剃须刀的样子看出来,他们当中有九成这辈子都没用过剃须刀。那个人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告诉他赶快滚蛋。然后他问我可不可以卖给他一把二手剃须刀,我就把那一把卖给他好打发他走。他付了钱就跑了,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
“他长什么样?”
“哦,那小伙子不招人喜欢。棕红色头发,行为举止温和得有点过头了。不像勋爵您这么高,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有一点——小毛病,要我说的话可能是有些残疾。他一个肩膀好像比另外一个肩膀高那么一点点。不是很引人注意,但给我的印象就是如此。没有,他没有瘸或者任何那样的残疾。活动还是很敏捷的,动作都很快。他的眼睛发白,睫毛是棕红色的——一个小丑鬼,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手保养得很好——我注意到这个是因为,当有个人在这样的店里找工作时,他的手是你第一个会看的地方。比如说,脏指甲或者咬得参差不齐的指甲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让我想想,哦,还有,他的口才很好,说话像个绅士,用词很优雅,语气很从容,这也是大家能注意到的事。口音不像我们这一带的——我们的顾客有时很粗鲁。你要知道,我都习惯了这种顾客,所以就情不自禁地注意到他的说话方式。而且,我当时也在琢磨,这个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个人说过他以前在哪里工作吗?”
“我记忆中没有。我的感觉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工作了,而且不是很愿意跟我讲这些细节。他说他是自由职业者。很多人这么说,试图让你相信,他们曾住在邦德街④上,但因为某些闻所未闻的遭遇失去了所有的财产。我想您知道那种人。我并没有很注意那个人,不喜欢他长的样子。”
“我想他跟你说过他的名字吧。”
“好像说过,等我想想,真希望现在能想起来。亨利!那天到这里来的那个红头发的猥琐家伙叫什么名字?那个在我这里买了剃须刀的?”
亨利是一个发顶像鹦鹉的年轻人,他寄宿在他的顾主家,正在假装看星期天的报纸,但装得很不成功。
“哦,”他说,“我不记得了,迈瑞威泽先生。是个很普通的名字。是布朗吗?我觉得是布朗。”
“不,不是布朗,”迈瑞威泽先生突然获得了启发,“是布莱特,就是这个名字。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还说他用剃须刀的样子跟他的名字可不相配⑤。”
“对,”亨利说,“就是布莱特。他怎么了?有什么麻烦吗?”
“如果真有麻烦也是意料之中。”温西说。
“警察?”亨利的面部表情立刻闪烁了起来。
“亨利,”迈瑞威泽先生说,“勋爵阁下难道看起来像个警察吗?你真是让我吃惊。如果你不多知道点东西的话,永远都不可能在这一行出头的。”
亨利脸红了。
“我不是警察,”温西说,“但如果这些日子警察想找布莱特先生的话,我会觉得很正常。你们不要说任何与此有关的事,除非你们碰巧遇到布莱特先生,不管是什么时候遇到他,你一定得让我知道。我现在住在威利伍康伯——在贝尔维尔酒店——如果我不在那儿的话,你们可以在这个地址找到我。”
他给了他们一张卡片,谢过迈瑞威泽先生和亨利,并告了别。旗开得胜,他觉得自己这边有了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