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贝斯,1532年4月
第一颗石头飞过来时,正好划过贾伯晔的肩膀,然后打落他身后一道墙的墙角。第二颗石头则被希腊人贝多用大腿挡掉了,但他却痛得破口大骂。
贾伯晔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就看见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头戴高头盔、身穿棉质上衣,敞着胸膛,脸上不修边幅,从街道各角落窜出,然后大喊大叫……
“小偷,小偷!骗子!希腊混蛋大盗!”
他们高举着拳头,手中握着一些石头,其中三颗有气无力地落在贾伯晔和贝多之间。
“我猜还有一些笨蛋躲在我的背后。”希腊人嘟哝,赶紧将高大的身躯弯成一个安全的弧形。
说话的同时,另一颗较小但射击精准的石头恰巧击中他的头部。
他那顶永不离身的红棉帽被射下后,只得顶着大光头。终究,他还是被打得满头包。贾伯晔本想出手扶他一把,但是突然间石如雨下,声势之猛烈和叫嚣谩骂声不相上下。被击中了耳朵的贝多又气又痛,满脸通红,鲜红的血顺势往下直流,黏在他的胡子上。
贾伯晔痛得直不起腰。他拔出长剑,闪到一边,躲避乱石的再次攻击,贝多则以手掩面。
“躲到城堡里去!”贾伯晔大喊,“快,快去!我来对付他们。”
“他们会把你杀了。”希腊人喃喃地说。
“不是我,是你,假如你还想顽命抵抗的话!”
蹒跚地逃出乱石齐飞的威胁,希腊人一路落荒退到刚越过的城门。
“你们全都疯了吗?”贾伯晔用剑指着那些气急败坏的船员说。
“疯了,是的,所以才会听信那个魔鬼的谎言!”
“这里什么也没有!这里根本没有黄金。”
“还说什么墙上贴满了黄金!连一点儿吃的东西都找不到,也不见半个印第安人的鬼影子!”
“贝多没有说谎。他来过这里,他见过黄金!”
“啊,是吗?等你在这些废土堆里找到了你的黄金时再相信他吧!”
“这座城市被印第安人自己发动的内战给毁了,”贾柏晔试着反驳,“你们想,总督怎么会知道呢?”
“他什么也不知道!连要去哪儿都不知道!”
“那你又知道什么?你这个家伙,你连他是否真正来过这里都还搞不清楚哩!”
“我很清楚,我见过他带回去献给国王的那些贡品。是我亲眼见到的!东西之多,足以载满一辆马车。”
“全都是鬼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和他们一样,小子!你和上帝一样,整天只会对着他们拍马屁!”
“你根本无所谓,反正你又没有家累,也没有房子,噢,我忘了你是个私生子!你和那个自称为总督的人一样疯狂!”
“但是国王可没有疯,”贾柏晔大叫,“海外殖民委员会也没疯!他们会提名他为总督,不是没有道理。你们才是疯子!你们脑袋瓜里的破洞和衬衫上的一样多!这是印第安人之间的战争,我告诉你们——”
“那又怎么样?”
“所以,忍耐点儿。你们以为一天之内就可以打败一个国家,或攻下一个城市?”
“是哦,忍耐!你的论调和皮萨罗的一样,小子,都是一些陈词滥调……”
“你们宁愿选择登船离去?”
对方不讲话,但是从他们抱怨和愤怒的眼神判断,贾柏晔有不祥的预感。
“他们再也受不了了!”苏拓冷漠地说,将眼光从血流满面的希腊人脸上转移到法兰西斯科先生身上。“他们再也不愿平白地吃苦受难。他们已经有几个星期没吃东西了,有人甚至身染重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