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办到的呢?”
贾伯晔抿着嘴唇看着他,赛巴田则回过头朝希腊人傻笑。
“我们全心信赖一位领队,是他将我们带至此地……”
他伸出手指着北方,指着河流的另一端,苏拓的轻木筏队真是声势浩大。
“那里的沙滩较窄,红树林还算浓密。你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吗?几十个印第安人!几十张笑脸!‘但愿圣母玛利亚保佑我们,’我对贾伯晔先生说,‘这些人将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他这样回答我:‘给他们一个警告瞧瞧!’”
“于是我们手刃了那位领队的咽喉。”贾伯晔沉着脸色说。
“这下子他们全懂了,”赛巴田笑着说,“顺风再加上一点儿运气,我们一路航行至此。大风浪把我们全卷进了海底,幸好又安全地把我们吐到这里来!特别是摆脱了那些印第安人,因水流太急,他们根本过不了河。至于我们的轻木筏呢,在你们顺利抵达岸上之前,它们还原封不动地留在原地。”
“我们躲在红树林里等待上尉的轻木筏出现,”贾伯晔接下去说,“当船队接近时,我们大声喊叫,大力挥手,船队却偏偏航离河道……”
正当他准备继续说下去时,艾南多·皮萨罗踉跄地站了起来,背过身去,不想再听下文。
“弟弟!”他对着法兰西斯科先生说,“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黑了,您打算怎么做呢?”
法兰西斯科先生骑着马,缓慢地走向他的哥哥。走到他面前之后,他拔出长剑,亮在艾南多的眼前。每个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刀锋上的小水滴,慢慢地聚集成一长条水柱之后,仿若被锐利的刀锋连刀砍杀般,一滴滴地掉落在地面上。
“我想,”他说时眼光飘过在他身边围成一圈的随行人员,“我们进入那座黄金城市,最好不要太嚣张,特别是,万一那些当地的土著临时背叛我们。这一次的上岸行动已经将我们搞得人仰马翻了,假若现在马上进入红树林,恐将是不智之举……”
瞥了一眼灰暗的大海,此时那几艘轻木筏正沉浮在退潮的沙滩边,他接着说:
“苏拓还没有和我们会合,最好还是等他来了再说。我们没有其他多余的时间可以将剩下的大批马儿送上岸,我想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大家就坐着睡在马鞍上,以防万一!”
“我现在连骑马跑上半里路都办不到,您想我有能耐整晚都待在这匹劣马的马背上?”艾南多抱怨。
“对了,我忘了考虑您的处境,哥哥,”法兰西斯科先生瞪大双眼,温柔地回答,“您可以睡在沙滩上。我见识过我们这位朋友高明的马术,您可以将您的那匹蠢货交给他保管,然后尽管安心地睡觉吧。总之,交给他准没错。他虽然把我们的东西全搞丢了,却救回了我们的性命!”
总督的指头对准自己,贾伯晔不禁高兴得脸红了。
艾南多·德·苏拓上尉一刻也离不开他的马儿。他不但不前往沙滩和那一小群人马会合,反而全力航向搁浅在三链以外,船身浸泡在水里的圣地亚哥号,然后成功地爬上这艘木筏,找到他那匹灰色的安达卢西亚种马。它在这片热带海洋里泡了一个痛快的澡,现在总算可以一身水亮地上岸了。
他向总督请安后,转身向贾伯晔点一点头。
“很高兴见到你们,朋友。”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说。
昨晚,他们整夜手里握着缰绳,双腿用力将马匹夹紧,直到它们精疲力尽,动弹不得。
偶尔,他们也会在马背上打盹。但是只要一听到螃蟹横行的扒沙声,他们便会从梦中惊醒。他们幻想听见了一些厮杀声,一批批的印第安人从红树林里蜂拥而出。然而,除了公鸡的啼声和惊涛拍岸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傍晚时,海上的风浪依然十分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