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喝了一个多小时。
江夏心情大为放松。至于轻子究竟知道什么,究竟图自己什么,究竟是谁的诸多疑问也放在了一边。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些“究竟”似乎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仰起头望着小饭馆屋顶上明晃晃的灯光,只想笑。
叶广庭却很沉重,望着眼前的伙伴,感叹着他的不幸。幸与不幸虽不应如此早地下定论,只是降临到江夏身上的事情都太过复杂,不应这么早就由他来承受。世界上有多少人需要经历失忆?世界上有多少人被移植了他人的记忆?世界上有多少人需要去完成什么所谓的“使命”?那些纷扰刚刚清理出些头绪来,轻子那边又现出一丝疑云。
“那位看着灯傻笑的,说你呢,”叶广庭用手指着江夏,“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沧桑啊?”
江夏仍呈仰望姿势闭上眼睛,微笑着点点头。
叶广庭放下手,低头看盘子里的菜。那里已不剩什么了,他仍坚持用筷子拨弄了拨弄,接着说:“我看啊,轻子的事儿先放放。一来呢,你对她的怀疑就源于她一句话而已。二来,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是,那就得包容对方。就算她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探听什么秘密,那又怎么样呢?再者说了,你能有什么秘密?有秘密也是法伊娜、帕特、詹奎斯的秘密,你跟着瞎操什么心?说到底你只是一个记忆的载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叶广庭醉眼惺忪地望着江夏哼起歌来。
江夏看着叶广庭,心里痒痒的,觉得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如果自己是一个随机的记忆载体也倒罢了,可是很明显,法伊娜似乎在很早以前就指定了由他江夏来承担这一切,他是否已成了那秘密的一部分呢?
江夏暗暗地在心里形成了一个计划。
叶广庭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办事去吧。其他事爱谁谁!”
江夏摆了摆手:“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今天是不想去了。”
一句话把叶广庭弄得哭笑不得,抬起的屁股又坐回到椅子上,说道:“也对,你现在需要休息,好好休息。要不哥们儿再舍命陪你一道,咱奔趟西班牙吧?”
江夏抬头看了叶广庭一眼,等他下文。
“叫上轻子和杨珊,明里是旅游,暗地里可以到他们那大学去转转,”叶广庭接着说,“你想想,老太太提到了西班牙,詹奎斯去西班牙之后失踪了,施韦尔也去过那地方,你能不去吗?你要想知道这里面的猫腻,那这趟省不了。同时你可以试试轻子,一到西班牙,哥们儿把话撂这儿,轻子打的什么算盘就全清楚了。”
“我拦您一下,施韦尔什么时候去西班牙了?”江夏问,拧起了眉头。
叶广庭一愣,随即面现得色。“我还没跟你说过吗?”叶广庭招了招手把服务员叫了来,加了两瓶啤酒和几个凉菜,“在你临回国时给我的那堆盘里,我瞧见你老板施韦尔了。那段梦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你们在开会。不过他站起身来的时候我瞧见他的皮带了。我当时停了一下,仔细看了看。那是一款意大利齐奥蒂的限量皮带。这个牌子我研究过,很有性格!它每年会为一个国家设计一个皮带扣,只在那个国家卖,制作的数量是按年份来的。九五年就限量九十五条皮带。○六年它给中国做的,一百零六条,牛吧?更牛的是,一年内如果没卖完的话,人家把剩下的收回销毁!玩儿的就是这么洋!”
“得多少钱哪?”江夏笑吟吟地看着越说越兴奋的叶广庭问。
“不便宜,一条得五六千美元。”
江夏咂巴咂巴嘴,实在不能理解世界上的有钱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叶广庭连吃了俩煮花生,与江夏碰杯然后细细地咂了口啤酒:“你老板系的就是西班牙款的,九七年发售,九十七条皮带一条也没剩下,全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