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做费尔南·库尔塞尔的人,他和他的兄弟一起经营滚珠轴承……工厂在鲁昂,巴黎的事务所设在伏尔泰大街……他大概和您差不多年纪,身材很肥胖……”
“我几乎难以相信。”
“他规定的日子是星期四,他是你们几位之中惟一在她家里过夜的人……”
“我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据说有时候警察局会使用一些出人意料的方法。您这个故事似乎太离奇了……”
“另外还有一个,是星期六来的……对于他的情况我还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是个瘸子……”
“还有第四位呢?”他在尽力挺住,可是他那两只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汗毛很长的手不住地在哆嗦,连关节都发青了。
“就是那个红头发,您有一天偶然遇到的保险公司的推销员……”
“他真的是保险公司的推销员,我亲自查问过……”
“保险公司的推销员同时可以做一个漂亮女人的情夫……”
“我简直难以理解……您不认识若丝,否则您也会和我一样感到不可思议……我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像她那么和蔼、单纯和文静的女人……我有三个女儿,她们使我懂得了如何了解女人……我对若丝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对我任何一个孩子……”
“我很抱歉使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您刚才对我讲的一切,您都有把握吗?”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让弗洛朗坦向您重复一遍……”
“我绝对不愿意见到那个家伙,也不想看到另外三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弗洛朗坦就是一般称作是‘相好’的人,是吗?”
“差不多……他的一生几乎什么都试过了……可是什么也干不成……对女人倒是还有一定的诱惑力……”
“他跟我差不多年纪……”
“差两年,是的……他比你强的地方是不论白天黑夜都有空……此外,他对什么都不在乎……像他这样的人,每一天都是一张白纸,可以随意写上任何东西……”
而帕雷是有信仰的,他有一些难题,他也受到良心的煎熬。他的神态表现出人们对生活的严肃态度。几乎可以说,他的办公室——如果不能说整个部的话——是和他难以分割的,麦格雷几乎难以想像他怎么能和若丝单独相处。幸好若丝是个很文静的女子。她大概是能够一连几小时地带着微笑倾听一个受坎坷命运捉弄的男人的肺腑之言的。现在,麦格雷对她开始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概念了。她是一个讲究实际的女人,她工于心计。她已经在蒙玛特尔买下了一幢房子,她藏有四万八千法郎。接下来她还会买第二幢和第三幢房子吗?有些女人喜欢买房子,就好似石头是世界上惟一坚实可靠的东西。
“您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发生悲剧吗,帕雷先生?”
“这个念头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她本人,她的生活,她的家都使人感到放心……”
“她从来没有对您谈起过她是在哪儿出生的吗?”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她是普瓦蒂埃人。”
出于小心,她对每个人所说的出生地点都不一样。
“您看她受过教育吗?”
“她通过中学会考后,有一段时间曾经为一个律师做过秘书……”
“您不知道那个律师的名字吧?”
“我当时没有注意……”
“她结过婚吗?”
“据我所知,她没有结过婚……”
“她读的书没有引起过您的注意吗?”
“她是一个富于感情的人,内心相当天真,因此她很喜欢看通俗小说。一提到这个癖好,她自己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