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有怀疑过吗?”
“我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
“您在她家里没有遇到过其他人吗?”他淡然一笑,说:“只有过一次,那是在几星期以前。我刚走出电梯的时候,有一个相当年轻的人从她家里走出来。”
“是个红头发的男人吗?”他惊得愣住了。
“您怎么知道的?那么,您也知道他是一个保险公司的职员啰……我承认我还跟踪了他,我看见他走进了封丹纳大街的酒吧,那儿似乎有好些人认识他……
“我向若丝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态度非常自然。
“她告诉我说:‘三个月以前他来劝我加入人寿保险,我这儿大概还有他的名片……’
“她在抽屉里翻寻,果然找到了那张名片,他的名字叫让·吕克·博达尔,歌剧院大街大陆保险公司的推销员,那家公司不大,但声誉颇佳……我后来打电话给那家公司的人事处长,他向我证实了让·吕克·博达尔的确是他们公司的雇员……”
麦格雷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抽着烟,他在争取时间,因为他下面的任务是很令人不愉快的。
“您昨天到洛蕾特圣母大街去过吗?”
“和往常一样……因为部长办公室主任找我有事,我去得稍许晚了一些,我按了铃,可是没有人开门,我感到很奇怪……我又按了铃,还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
“您没有去问问那个女门房究竟是什么原因吗?”
“我看到那个女人就怕,我总是尽量不跟她打交道……不过我也没有马上回家……我一个人在凡尔赛门那儿一个饭店里吃了晚饭,因为我本来说是要去参加慈善机构的会议的……”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这场悲剧的?”
“今天早晨,在我刮脸的时候……收音机里讲到了这件事,可是没有提到细节……我到这儿来才看到了报纸……我像遭到了雷击一样,我的脑子全糊涂了……
“‘昨天下午三点到四点钟之间,您没有去过那儿吗?’他显得很悲伤,说:‘我懂得您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昨天下午我没有离开过我的办公室,我的同事可以为我作证……可是我希望别提起我的名字……’
“可怜的人啊!他忧心忡忡,焦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所有在他垂暮之年抓住的东西一下子全垮了,可是他还在尽力保持他的尊严。
“我完全知道,那个女门房,或者她的哥哥——如果他在巴黎的话——会向您提起我的……”
“帕雷先生,根本不存在什么哥哥……”
他皱了皱眉头,露出一种怀疑的神情,有点儿生气了。
“很抱歉,我会使您非常难受,可是我不得不对您讲真话……那个被当作莱翁·帕佩介绍给您的人实际上名字叫莱翁·弗洛朗坦,碰巧我们两个还是穆兰一个中学里的同学……”
“我简直莫名其妙……”
“只要您一离开若丝菲娜·帕佩,他就走进她的房间,他有她房间的钥匙……您有过她的钥匙吗?”
“没有……我没有向她要过……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过……”
“他很有规律地生活在她的家里,除非她在等那些来访者……”
“您说‘些来访者’?那么说还不止一个?”他脸色都白了,僵硬笔挺地坐在他的扶手椅里。
“你们一共有四个,不算弗洛朗坦……”
“您的意思是……”
“若丝菲娜·帕佩是由四个情夫以各种方式供养的……其中一个比您要早好几年,那是在很久以前,他几乎每天都住在她家里……”
“您看见他了吗?”
“还没有。”
“他是谁?”弗朗索瓦·帕雷心里还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