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灰之力就刮走了他们的钱财。赌局自始至终都一丝不苟的执行公平原则,因为赌博在理论上还是不被法律允许,即使它已公然遍布了整个伦敦。运营一家高级俱乐部是避免临检的最好方式。
如果说一开始塞巴斯蒂安不得不忍受来自熟人的嘲笑,但在他们发现自己必须向他请求给予贷款,或是延缓债务的偿还时,他们的态度很快就改变了。就一个从未有过这么多钱的男人而言,塞巴斯蒂安理财的能力令人吃惊。一如凯姆曾钦佩的说过,塞巴斯蒂安就如小猎犬一样敏锐,能嗅出岌岌可危的银行结余,或是任何能影响会员支付能力的其它事情。
一天晚上,伊薇正站在凯姆位于大厅的桌子旁看塞巴斯蒂安主持一场大赌注的骰子戏,她察觉到一名中年男子靠了过来。她转身认出那是霍尔丹爵士,上个星期塞巴斯蒂安曾为她介绍过。“爵爷,”伊薇在他行吻手礼时轻声说道。“真高兴又看见您。”
他笑着,棕色的双眼在宽下巴的脸上显得和蔼可亲。“这是我的荣幸,圣文森特夫人。”
他们两人都回头望向主要的赌台,塞巴斯蒂安正说了句什么俏皮话来缓和赌局的紧张气氛。一阵隆隆的低沉笑声掠过人群。伊薇对他似乎胜任他的角色有多自然而暗暗惊讶,仿佛他生来就是做这个的。奇怪的是,他好像比她父亲更熟悉精通俱乐部的一切。埃佛·詹纳的脾气暴躁,要是有俱乐部的会员碰上了难以置信的好运,可能让赌场赔本时,他总是很难隐藏自己的焦虑。而与之相反,无论处于什么境况塞巴斯蒂安都能保持冷静超然。
霍尔丹爵士也被同样的思绪占据,他盯着塞巴斯蒂安远远的身影心不在焉的说道:“我从没想过又能见到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爵爷?”伊薇犹疑的微笑着。这时塞巴斯蒂安注意到她的存在开始走过来。
霍尔丹似乎迷失在久远的记忆中。“在我的一生中,我只见过一个男人像那样在赌场里昂首阔步,仿佛他是最迷人的掠食动物,而这就是他私人的狩猎场。”
“你是指我的父亲吗?”伊薇困惑的问。
霍尔丹微笑的摇摇头。“哎呀,不是。不是你父亲。”
“那是谁——”伊薇的问题消失,塞巴斯蒂安已经走到身边了。
“夫人,”塞巴斯蒂安轻声说,一手搭在她小巧的肩背上。朝霍尔丹敷衍的笑一下,他继续对伊薇说道:“看来我得警告你了,亲亲……这位绅士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伊薇原本以为年长的男士会反击,霍尔丹却只是愉快的咯咯笑着,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我狂妄的朋友,我会把她从你身边偷走的。尽管你对自己的魅力十分吹嘘,不过可不是我那时的对手。”
“年龄并没有磨去你多少锋芒嘛,”塞巴斯蒂安咧嘴笑起来,牵着伊薇离开他。“请原谅,爵爷,我得把我妻子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显然这个难搞的家伙已经牢牢陷进你的罗网里了,”霍尔丹对伊薇说。“那么去吧,然后安抚他嫉妒的神经。”
“我-我会试试。”伊薇没把握的说。不知道为什么两个男人都大笑起来,塞巴斯蒂安扶着她的背一直离开了大厅。
他们一路走着,他的头朝她俯低。“一切都好吗,蜜糖?”
“是的。我……”她顿了一下,笑起来,接着又讪讪的说:“我只是想看看你。”
在柱子后停下来,塞巴斯蒂安猛的低头偷了一个吻。他望着她,双眼闪闪发亮。“我们该去玩一场桌球吗?”他耳语道,在她脸红的时候沙哑的笑出声。
俱乐部受欢迎的程度随着报纸所用的溢美之词开始水涨船高:
终于詹氏可以为高贵的绅士们提供在伦敦的流连之处,它使自己脱颖而出,变身为高尚的娱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