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巴斯蒂安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伊薇让自己忙碌于俱乐部的杂务:整理金钱和收据,回复来往书信,最后又处理了那堆寄给塞巴斯蒂安的未拆封信件。事实上她没能忍住不看。信里都是些调情的废话和旁敲侧击,有两封甚至暗示说现在塞巴斯蒂安一定已经厌倦了他的新娘。其中的意图明显得连伊薇都替写信的人感到害臊。这也提醒了她塞巴斯蒂安的过去非常随便,那时他的主要事业就是沉湎于放纵的追求和征服的游戏。
要她信任这样一个男人而不觉得自己像个天真的傻瓜并不容易。尤其是事实确凿,塞巴斯蒂安总是被其他女人恋慕垂涎。但伊薇觉得塞巴斯蒂安应该有机会来证明自己。用她的力量给他一个新的开始——如果她的冒险能够成功的话,他们两人获得的奖赏都将是无与伦比的。她能坚强得足以冒险去爱他,要他,并预期有时候他会很难缠。而且塞巴斯蒂安似乎想要被视为一名平凡的男子——有人可以不光只看到他俊美无俦的皮相,不单只向他索取床上的技巧。虽然,伊薇偷偷抿嘴笑起来,她也并非不欣赏他的外貌和能力。
看到信件——当然是心满意足的——在壁炉里化为灰烬后,伊薇有些困倦。她回到主卧室想要小睡一下。尽管觉得劳累,但她担心着塞巴斯蒂安,很难放松下来。思绪百转千回,直到疲惫的大脑终于停止了无谓的烦恼,她才坠入了梦乡。
一个小时或更久之后,她醒来发现塞巴斯蒂安坐在床边,手指松松的握着她一缕鲜艳的发丝。他靠得非常近的凝视她,蓝色的眼睛仿佛是破晓的天空。她坐起身,羞怯的微笑。
塞巴斯蒂安温柔的抚回她凌乱的发丝。“你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小女孩,”他呢喃。“让我想要无时无刻的保护你。”
“你找到布拉德先生了吗?”
“找到了,也没有。你先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帮凯姆整理办公室。然后我把那些害了相思病的女士们写给你的信都烧了。火焰那么大,我都吃惊怎么没人去叫消防队。”
他的唇角勾起微笑,目光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你看了吗?”
伊薇若无其事的半耸一下肩。“看了一些。都是在打探你是否厌倦了你的妻子。”
“当然没有。”塞巴斯蒂安的手掌抚摸着她大腿的线条。“我厌倦了无数个夜晚,只有重复的流言蜚语以及不冷不热的调情;我也厌倦了毫无意义的交际,那些女人让我无聊透顶。她们没有任何差别,你知道的。除了你我从没在乎过任何人。”
“我不怪她们想要你,”伊薇说,胳膊环绕过他的颈项。“但我不会与之分享。”
“你根本不必。”他捧住她的脸庞,在她的唇边印上短暂的一吻。
“告诉我布拉德先生的事。”伊薇央求道,双手滑下抚摸着他的手腕。
她沉默的倾听着塞巴斯蒂安讲述和克莱夫·伊根的见面,以及关于乔斯·布拉德和他母亲的新发现,大睁的双眼里满是怜悯。可怜的布拉德无法避免他的出身,或是造成他如此怨恨的漠不关心的抚养。“真奇怪,”她喃喃的说。“我一直希望甚至期待凯姆是我的哥哥,但我从没想过他的可能性。”
布拉德总是一副不易亲近且好斗的样子……但有多少是由于埃佛·詹纳的抛弃所导致的?被一个有可能是他亲生父亲的人觉得多余,并当成是不体面的秘密……这肯定会让任何人都痛苦怀恨。
“我们去了托坦翰医院,”塞巴斯蒂安继续说。“在那里他被收留进了不治之症的病房。那个恶心的地方迫切需要资金。那里也有妇女和小孩,他们——”他的面容因为回想起的事情而微微扭曲。“事实上,我宁愿不要描述。不过一位托坦翰的管理员说布拉德已被证实到了梅毒的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