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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要俺对他说出来,实在张不开嘴。事实上,在家的时候,俺心里真正的秘密对母亲都没有说过。

    一般认为,家庭成员之间没有任何隐瞒,才是一个好家庭。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种幻想。在俺看来,没有比家里的秘密更多的地方了,正因为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才能作为一个家庭在一起生活下去。俺的意思并不是说跟家里人没有共同爱和恨是一件好事,不过俺觉得与其在紧张的家庭环境中憋闷得喘不过气来,还不如尊重每个家庭成员个人的时间和空间,看上去有些冷漠或虚无,但作为个人还是能够忍受的。那种削掉自我失去自我的做法根本无法让人忍受……

    从调布站出来走到大学的传达室,打听了一下语音研究室的位置。

    所谓的语音研究室在大学校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是一座砖垒的小楼,外墙爬满了爬山虎,看上去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进门一看,堆得高高的书和磁带,小山似的,好像要向俺倒下来。另外还有一种叫人恶心的味道,熏得俺不敢吸气。

    “有人吗?”俺捏着鼻子喊了一声。

    一个下巴很长、眼睛有点儿斜的三十多岁的男老师出现在面前,说他叫马场。他拿来一把小椅子,放在书和磁带的小山之间让俺坐下。磁带就是他鉴定的。正式的鉴定文件得一星期以后才能写好,不过现在就可以做口头说明。

    “也许不是外国人。”马场直截了当地说,一边说话还一边用鼻子扑扑地往外呼气,“您也觉得抢劫犯的英语说得有点儿怪吧?他的母语确实不是英语,听起来好像阿拉伯国家的人,但分明是装的。”

    “装的?”

    “对!也就是说,故意模仿的,听起来很不自然,故意装成跟日本人不同的说话语气。”

    “那抢劫犯是日本人啦?”

    “也不敢肯定。可以用来分析的材料太少了,而且罪犯很注意使用简短的句子。我只能说是日本人的可能性很大。”

    马场一边说话一边扑扑地呼气,也闹不清他是在呼气还是在笑,看来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俺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下以后,问道:“关于那个奇怪的男人的声音呢?”

    “什么都没分析出来!”

    “什么都没有?”

    “就喊了那么一嗓子,能分析出什么来呢?不过,第三个人的声音我倒是分析得非常充分,因为他不但说了很多话,还唱了很多歌。可以断定,他的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二岁之间,原籍在濑户内海一带。”

    “啊,不用了,不需要分析他的声音。”

    “是吗?为了分析他的声音,我下了很大的工夫呢。他的音质很好,这么好的声音,是非常罕见的。”

    马场这么一说,把俺吸引住了:“那就请您说说吧?”

    “您不是说不需要吗?”

    “也不是完全不需要,您就说给我听听吧!”

    “那我就说说。人说话,您权且把它当作一种音。”

    “您是指唱歌?”

    “不,比如说吉他的音、小提琴的音、贝斯的音,都是弦乐器的音,但您听的时候被引发的感情是一样的吗?”

    “这要看是什么曲子了。”

    “当然,欢快的曲子、悲伤的曲子,演奏曲子的内容不同,给予人们的印象是不同的。我指的是乐器本身发出来的最基本的声音,难道您不认为不同的乐器会引起人们不同的感受吗?比如说,小提琴让人感到悲伤,吉他给人的感觉是热情。古典音乐的作曲家们作曲的时候,总是把演奏时使用什么乐器考虑进去,因为每种乐器发出的音各具特点,听到某种乐器的音,自然就会引起人的某种感情。作曲家巧妙地利用了各种乐器的特点……我想说的是,人说话的声音也是一样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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