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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奴主支付差役时,每年要交“免差税”。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残疾人,每年也得交藏银3两到15两的不知什么名目的税。而在人死之后,家属必须将死者的耳坠拿去向农奴主报告,如果没有耳坠,必须向农奴主交“送尸税”。一般耳坠都值藏银数百两,大部分农奴生前根本买不起。

    有些税种,即使你再有想象力也琢磨不出来。

    每年藏历新年,拉萨都要举行为期3周的传召大法会。这期间,所有权力都要交给哲蚌寺的铁棒喇嘛。铁棒喇嘛征的税也是无奇不有。什么驴税、狗税、猫税、鸡税、花盆税、香烟税、鼻烟税、胡琴税、井税、塘税,甚至对梳两条辫子的妇女征收“辫子税”、穿皮鞋的征收“皮鞋税”、朝圣者征收“读经税”和“转经税”,听留声机的“留声机税”,也许最古老的税叫“赐雪税”。

    传召大法会正值新年,自然是降雪的季节,一般人家都逃不掉交“赐雪税”的厄运。如果谁把雪扫掉了,谁就得交“扫雪税”,因为地湿了。

    据统计,全西藏租税的总负担量,占整个劳动时间或创造财富总值的40%~70%。沉重的差税负担,使许多农奴欠下“子孙债”、“万年债”,永远偿还不清。三大领主乘机放高利贷,有的年利息是借七还八,有的借五还六。许多人为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当时只有37万人口的拉萨,乞丐就有四五千人之多。世界上恐怕没有一处这样的“天堂”吧。

    藏族作家益西单增在藏北丁青县看到过令人揪心的一幕。

    一个农奴因偷领主的马被砍掉了右手。

    这个领主叫嘎日本,是丁青县的一个头人,后来成为西藏有名的叛匪头子,有三千多名大小喽罗。他有七八匹名贵的骏马,其中的一匹全身雪白,间杂着漂亮的黑斑点。此马腿长脖子细,传说一天能跑上千里,飞驰如风。

    藏族男子最珍爱三件东西:马、枪和刀。有个叫多吉旺钦的农奴,因痛恨嘎日本,并酷爱那匹骏马,就把这匹马偷走了。

    多吉旺钦被抓了回来,绑在两根木柱子上。一根木柱捆住他的身子,五花大绑。他的左手被拉住捆在另一根柱子上。

    草地上,放着两只架在石头上的铁锅。一个锅熬着草药,而另一只熬着滚烫的油。

    空气似乎骤然凝固了。恐惧的手无形中紧紧抓住了人们的心,一种血腥的味道让喉管发涩。围观的人们目光呆滞,如一个个没有生命感觉的木偶。奴隶主称他们是“会说话的牲口”。

    三十多岁的多吉旺钦穿着棕红色的裤子,灰氆氇衣服已被扒光,上身脏乎乎地,青筋似乎在痛苦地扭动着。他用箭一样的目光盯着嘎日本。

    一个壮汉走上来,用一把藏刀在多吉旺钦的右手腕上割起来。藏刀锈迹斑斑,大概砍下的手脚太多有些迟钝了。多吉旺钦发出一声尖利的哀叫后,呻吟不止,好像那把钝刀在割着人们的神经。尽管他事先喝了几大碗麻醉用的酒,但那疼痛太尖利了,剜得他眼冒金星。手腕周围的肉被割断,血流如注,鲜血的腥味弥散开来。只剩下骨头和筋了。壮汉手腕一抖,用力一扭,右手“咔嚓”一声掉了下来。仍牵连着的筋被藏刀一挑即断。

    多吉旺钦昏死过去。

    壮汉在伤口处泼了点药水,又用瓢盛了滚烫的油,把多吉的残臂放进去。血止住了。一阵白烟夹杂着烤熟的人肉味让所有观看的人阵阵抽搐。多吉疼得醒过来又昏过去。

    他的手被拿进寺庙,据说成为“镇魔之手”。

    这个故事令人毛骨悚然,却绝非编撰。

    当时,西藏有一部《十六法典》,保障了农奴主阶级的政治特权,限制了农奴阶级的人身权利。比如它明确把社会成员分为三六九等。统治者的生命价值是无限的,而流浪汉、铁匠、屠夫等三种人,生命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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