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次痛苦航程的回忆。“可是帕尔莫舰长在哪儿?他在‘诺尔福克’号的沉船事故中幸免了吗?”
“噢,是的,是的。他受了伤,不过没有淹死。我们没有损失非常多的人,本来情况也许更惨。可我们的衣服全丢了,我是唯一还有体面外套的人。这也是派我来的原因——穿着破衬衫、不戴帽子就到英国军舰上来,帕尔莫舰长是不能忍受的——当然,他托我带来最亲切的问候——在波士顿他有幸和劳伦斯舰长一起见到过你——他希望你还有你的军官们明天下午三点可以和他共进午餐,吃岛上的野味。”
“你刚才提到了和平,布切先生?”
“噢,是的,他可以比我更详细地告诉你。我们一开始是从一艘英国捕鲸船上得到的消息——我们傻了眼,只好把他们放走了,本来那是一笔丰厚的捕获赏金——然后又从一艘南塔凯特来的军舰上得到了消息。可是请告诉我,马图林大夫怎么了,你希望给他开颅?”
“他摔了一跤,摔得很重,我们的随军教士懂些医术,他觉得开颅可能会救活他。”
“要是开颅的话,你可找对人了。我做过几十次,不,是几百次的开颅手术,没有死过一个病人。我是说,除了那些非常少见的恶病体质的病人之外,要是那种情况的话,我做手术也只是为了让亲属高兴。我太太有顽固的偏头痛,我给她做了开颅手术,从此她就再也没有犯过。我最相信开颅手术了。它把很多病人从坟墓边缘拉了回来,而且还不止是颅骨凹陷骨折的病人呢。我能见见病人吗?”
“确实是很精良的器械。”布切反复把玩着斯蒂芬的开颅环钻,对马丁说。“有许多我不知道的改进。大概是法国产的?我记得我们的朋友”——他朝马图林的方向点了点头——“说过他曾经在法国学习。来一点鼻烟吧,阁下?”“谢谢你,可是我不吸鼻烟。”“这是我唯一的嗜好。”布切说。“很精良的器械,不过我并不奇怪你会犹豫,不想用它。就算只有现在这种普通的海涌,我也会犹豫的,就更不要提你说的那种海浪了。我们马上把他弄上岸吧;颅内压力不能再持续一个晚上了,否则我不能对后果负责。”
“可以安全地移动他吗?”
“当然可以做到。包在毯子里,用有色绷带绑在垫好的二英尺宽、六英尺长的木板上,当然脚上也要交叉绑紧,再用滑车垂直地吊上吊下,他就不会有危险了,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要是奥布雷舰长能派他的船匠去造一个棚屋,棚屋只要比我们的帐篷更结实一点,唔,病人就跟住进海军医院一样舒服了。”
“莫维特先生,”杰克说,“我要和大夫到岸上去。涨满潮的时候天肯定已经黑了,所以你不要试着穿过水道,你要抛锚,给你的锚链装上二十英寻防擦物。很有可能,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我就回军舰上来,要是我回不来,你明天晚上进来。不要忘记给那些锚链装防擦物,莫维特。”
为了遮阳,斯蒂芬的脸上蒙着布,这样他就更像尸体了,他被吊到小艇上。这次的小艇是游艇,因为它比驳船更宽绰一些。小艇被推下了水,艇上载着船匠、他的助手们和一些干粗活的水兵,载着很多搭建木棚所需的材料,还载着一些食物储备,那是杰克准备送给遇险者们的。
游艇登陆的地方,是小河左边的一小块硬海滩,那儿离开帐篷有一些距离,帕尔莫舰长蹒跚着走下来迎接他们。他尽可能地改进了自己的面貌,不过他是个胡须非常浓重的人,斑白的胡须,外加褴褛的衣服和光脚,让他看上去像个流浪汉,而且他在沉船事故中悲惨地撞伤,擦伤了,在珊瑚礁锉到骨头的伤口上,绑着临时的石膏和绷带。胡须和石膏使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清,但他说的话却既礼貌又殷勤。“我希望,阁下,”他说,“一切办妥之后,请你来和我一起喝点什么。因为我了解到,在布篷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