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形式上的舞蹈,连带其中的佯攻、佯退,其中典礼化的奉献和象征性的举动,都拖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或许会延续多年,真正的目的才能达到。我是说,假设耽搁了那么久之后,真正的目的还没有败坏掉,终究确实还达到了。根据时代、国家和阶级的不同,这中间有着无穷无尽的变化,而从所有这些差别中找出共同的因素,是一桩很令人着迷的研究。”
“是啊,确实如此。”马丁说,“很明显,对人类种族的延续来说,这也是最为重要的。我在想,也许已经有作家把它们当成自己特定的研究对象了。我说的是交配的仪式,而不是交配的行为,交配行为本身,是下流的、粗鄙的、而且是短促的。”他沉思了一会儿,又微笑着继续说,“可在军舰上,你是无法进行这种研究的。也就是说……”他的微笑慢慢消退了,他的声音也平息了,因为他想起了上星期五的事情。那天根据海上的惯例,在上甲板的大桅下举行了荷纳私人物品的拍卖会,私人物品中还可以看得见几条可怜的披肩和衬裙。谁都觉得不应该参与竞拍,就连护卫舰现在的代理军械官维尔金也没有出价。
“给你,大夫,”霍华德说,一边递给他一顶装了几只死鸟的帽子,“我干得有多棒?没有一只鸟是重样的。”在公众意见的压力下,霍华德已经放弃了用枪射鸟的行径,除了捕鱼、用鱼叉叉海龟和海豚(它们的肉和舰上的腌肉拌在一起,可以做成上好的香肠),现在他的消遣是捕杀停留在索具上的鸟。鲣鸟、猫头鹰、军舰鸟、棕色鹈鹕和鹰,他设法把它们勒死;小一些的鸟,他用一根细木杆把它们打死。因为斯蒂芬不喜欢亲手杀死标本,所以他接受了霍华德的死鸟,但他一直用尽一切方法,劝告这个陆战队员要保持节制,每种鸟最多不要超过几只,而且还要阻止他手下的人危害鸟类。
“你很尽心,霍华德先生。”斯蒂芬说,“为了这只黄胸脯的鹪鹩,我特别要感谢你。那种鸟我从来没有……”
“噢,噢,”马丁叫道,“我看见了一头大海龟!我看见了两头大海龟。上帝啊,这么大的海龟!”
“在哪儿?在哪儿?”
“在那棵仙人掌的旁边。”
那棵高大的仙人掌有着树一样的躯干。一头海龟伸长着脖子,踮起了脚爪,正抓住一根枝干,施展着伸缩自如的脖颈和带壳的巨大身躯,使出全力拉扯着;另一头海龟也抓住了同一根枝干,也正在拉着,只不过朝着不同的方向。马丁解释说,这是略有偏差的互相帮助的实例;斯蒂芬则认为这是自私的实例;但还没等到得出定论,那根枝干,或者说一连串的仙人掌,就断成了两截,每头海龟各自拖着自己的一半爬开了。
“我多么想至少在一个岛屿上走一走啊。”马丁说,“在每个领域,会有多少发现可以完成啊!要是爬行类就已经达到了这么辉煌的程度,那么在甲虫类、蝴蝶科、显花植物方面,我们还会有多少发现啊?不过军舰可能会一直向前行驶,不停地行驶,想到这儿我就痛苦不堪。”
这时候,山羊阿斯帕西亚跑到了斯蒂芬身旁寻求保护。自从军舰到达阿伯马尔岛沿岸,那些长着粗壮鸟喙的深灰色的小雀,就一直在摧残着它,停留在它的背上,拔它的毛给自己做巢。它经历过暴风、雷电、两次舰队海战、四次单舰作战;它忍受了候补生们、实习水兵,还有多种狗的骚扰;可惟独这件事,它却不能忍受,每次听到鸟雀嘁嘁喳喳的微弱呜叫接近军舰,它就会匆忙跑到斯蒂芬身边。“噢,不怕,不怕,”斯蒂芬说,“像你这样大的山羊,羞不羞。”但他朝小雀们挥了挥手,又继续对马丁说,“你放心。奥布雷舰长答应过的,一旦搜寻‘诺尔福克’号的任务完成了,军舰就会停船,或者顶风停住、或者抛锚,到那时候,就会准许我们上岸的。”
“你让我放心了。我真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