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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树叶的灌木丛,它们几乎肯定和大戟属是近亲;而在山坡的高处,极高的仙人球,连同高大的柱状仙人掌,也到处可见;然而,尽管陆地上无疑是妙趣横生的,但海面上就更加有趣得多。随着水道变得越来越窄,海里的生物看来也变得越来越密集了:两边的岸上,挤满了无耳和有耳的海豹,挤满了海狮和海熊。不仅在铺满黑色沙石的狭窄海滩上,而且甚至在看来无法攀缘的岩架上,它们都随处可见,有的俯卧着,有的侧卧着,有的仰卧着,有的在睡觉,有的在交配,有的仅仅在咆哮着,其他的则在碎浪中嬉戏,或者在军舰的舷侧游弋,它们伸长着脖子,极端好奇地盯视着。高一点的岩礁上,海豹留下的所有空地,都被海生鬣蜥所占满,它们浑身黑色,长着脊突,身长足有一码。企鹅和无翅的鹈鹕则分享着海水,在水面下快速地游着,穿过大片大片银白色的鱼群,这些鱼的模样和沙丁鱼相仿佛。而在“惊奇”号的尾波里,一群雌性抹香鲸偕同仔鲸正浮在海面上喷水。在军舰甲板的上方,也飞过大量的海鸟,这本身再也平常不过了。可不太平常的是,很多海鸟都聚集在索具上、吊床的网格上、钟阁上,它们留下的大量粪便,会迅速地腐蚀大炮。水兵们得不断地清除鸟粪,因此他们对海鸟很感恼火。在医生没有留意的时候,水兵们不断用炮帚偷偷地驱赶大鸟,但这毫无用处,海鸟们以顽固的驯顺,安顿在那些小艇的船舷上端,甚至停留在划桨的上面。大部分海鸟是鲣鸟,有蒙面鲣鸟,有棕色鲣鸟,还有花斑鲣鸟,而最重要的则是蓝面鲣鸟。这种鲣鸟智力迟钝、目光呆滞而毫无表情;曾几何时,在遥远的大西洋,它们曾经是珍稀的品种,而现在,虽然随着交配季节的来临,它们的智力有所增进,脚爪上的膜也转成了更加可爱的青绿色,但它们和眼前飞过的珍稀的陆地鸟类还是无法相比。据他们所了解,这些陆地鸟类——乌黑的小灰雀和秧鸡——在当今的学界还尚不为人所知。不过,虽然鲣鸟在这儿随处可见,其中有一对还是吸引了斯蒂芬的眼睛。它们歇落在一只海龟的背上,而海龟正在打着瞌睡。这对鲣鸟含情脉脉,脚爪鲜艳,它们的渴求非常迫切在的速度是八节,这天的天气非常暖和,有利于鲣鸟的发情,求爱仪式进行得非常之快。毫无疑问,要不是那只海龟过早地潜入水里,雄鲣鸟是会如愿以偿的,可现在它却狼狈不堪,张皇失措。

    航行官在他们身后停下,指点着纳尔伯罗岛说:“先生们,我看这就是所多玛和蛾摩拉了。可沿着坡地朝上,高一点的地方还不算太糟。要是云雾散开,你还可以见到些绿色呢,上面的树和灌木丛都长着一种西班牙苔藓。”

    “噢,我们都非常肯定。”马丁说,高兴地向他转过脸来,“我们还是第一次靠陆地这么近呢,近到可以看清地面——清楚地看见鬣蜥。”

    “我特别喜欢又直又高的仙人掌。”斯蒂芬说。

    “我们把它叫做火炬蓟,”航行官说,“要是你把它砍下来,它就会流出一种汁液,人可以喝;可是喝了会得湿性腹绞痛。”

    军舰在继续航行着。鳞状的黑色海岸慢慢地向后移去。在航海命令的喊叫声、赤脚的啪嗒声、帆桁的吱嘎声和风中索具的合唱声中,斯蒂芬的思绪游移到了别的地方。一只小鸟歇落在他的望远镜上,歪着头好奇地望了望他,然后梳理了一番自己的黑色羽毛,又飞回到岛上,消失在火山岩的背景之中。“几乎可以肯定,这只鸟是只尚未归类的鸟。”他说,接着又继续说,“我一直在考虑我们人类自己的交配仪式。有时候它们短促得就像鲣鸟的仪式,就像有时候两个情投意合的人眉目传情,在交谈片刻之后就退到避人的地方。我想到的是希罗多德所描述的希腊和亚马逊的战士们,在停战后吃饭的间歇,双方队伍里的人会结伴走到树丛里去;我还想到的是,离我们更近的、我观察到的一些例子。而在其他一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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