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词,比如说扫斯或者巴罗写的,而现在因为这新来的教徒把他扰得心烦意乱,他确实犯了个可悲的明显错误。
“肃静,全体官兵们。”莫维特叫道。
“可他一下子翻过了两页。”霍格说。
“邦敦,”杰克顾不得大家正坐在教堂里,说道,“把霍格先生带到船头去,告诉他在海军里我们是怎么做的。”
邦敦告诉了他,不过邦敦肯定没有把原则讲清楚,这是因为,第二天又出事了。最小的候补生奈斯比,在前桅楼朝一些水兵喊叫命令的时候用了一个粗俗的说法,于是霍格突然回过身来,用一只手把他提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拍他的屁股,还告诉他说,这些水兵和他父亲一样年纪,他这样对他们说话,应该感到害羞。根据霍格的罪行,任何听审的军事法庭都会只好判他死刑,因为海军惩治条例第二十二款并没有提供任何更轻的惩罚。杰克命令莫维特和艾伦去找霍格,他们两人和他谈了很长时间,让他对自己的深重罪恶有了一些认识。就算这样,舰上的其他人对捕鲸船船员们也并不绝望,他们还是有信心看到好戏的,比如,看到捕鲸船船员们去告诉亚当斯先生自己对军需官蜡烛的看法,或者看到他们想喝酒的时候,去麻烦舰长给倒一杯最好的白兰地;而且他们也经常怂恿捕鲸船船员们这样做:“去啊,伙计。”他们会说:“别害羞。舰长喜欢桅前水兵的,要是你礼貌地去讨,总会给你一杯酒喝的。”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自己的新船伴,事实上远非如此,因为捕鲸船船员们不仅和蔼可亲,而且也是训练有素的水手。不过这些人的无知是持续不断的诱惑,而原则上,“惊奇”人被诱惑的时候就一定会堕落。
再次搭建教堂之前,捕鲸船船员们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虽然他们还是会从半睡的状态里,被“它在喷水了”的叫声逗引得从吊床上跳起来,他们再也不去船匠助手那儿讨一个小长桌,也不去军械官的军士那儿要半英寻的导火线了;不过,有艘美国捕鲸船出现在迎风面的时候,他们仍旧提供了很多单纯无害的消遣。美国捕鲸船离得非常远,正在向东面直驶,根据它主甲板上双层的桅楼守望台,它马上就给认了出来。霍格和他的朋友们满怀狂野的复仇激情,一起奔到了船尾,听到当值的荷尼不愿意马上抢风驶船,他们就开始透过天窗朝杰克大叫,杰克只好命令海军陆战队把他们带走。
杰克考虑了一会儿工夫,觉得要是去追逐美国人,会损失太多的时间。他让人把捕鲸主炮手叫来,说道:“霍格,我们一直对你和你的船伴们非常耐心,可要是你继续这样下去,我就只好惩罚你了。”
“他们烧了我们的船。”霍格嘟囔着说。
杰克假装没有听见,可是看到他愤怒和失望的热泪,他又说,“不要担心,伙计。‘诺尔福克’号可能离我们不是太远,你可以找他们报仇。”
即使它本来已经在马尔盖萨斯,现在它也不会离得太远,因为在广阔、浩瀚的太平洋,一千英里的跨度看上去是自然的长度单位。另外的长度单位是一首诗,斯蒂芬在给莫维特念《伊利亚特》,他一天只念一篇,一点也不多念,以此让快乐维持更长的时间;离开加拉帕戈斯之后不久他就开始念了,现在正在念第十二篇,他估计按照目前航行的速度,他会恰好在到达马尔盖萨斯之前念完。他总是在下午念,这是因为,要是把他们西向航程的这几个必要的星期单独拿出来看,现在这些日子既是平静而安宁的,而且还是一个独立自足的整体,于是他和杰克就把晚上的时间全部用来拉琴了,在此前更加忙碌的水域,他们都一直只好放弃音乐。
夜复一夜他们在大舱里演奏着,船尾窗户打开着,军舰的尾波在黑暗中越流越远。没有什么可以给他们更多的欢乐;虽然他们的国籍、教育程度、宗教信仰、长相、思维习惯极端不同,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