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以慰己的事。我也忘记自己是处在何种困难的位置。虽然逻辑理性要求保持谨慎,我还是轻笑出声并小声的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很高兴我来了。”
幸好我说的是英文乔瑟夫听不懂,我快速的问:“这就是盖拉德古堡吗?”
“就是这古堡,小姐。”
“不是法国唯一的盖拉德,在诺曼第还有一个盖拉德,狮心王理查曾被囚禁在那儿。”乔瑟夫咕哝道,我急忙接口:“废址很迷人,可是经过几世纪保存下来的古堡却非比寻常。”
“这个老古堡是九死一生,为啥呢,在恐怖时代,它差点被破坏。”
“多幸运啊!”我听出我声音中的情感成分,希望乔瑟夫没发现。我被古堡迷住了,渴望住进去,探索它,熟悉它。我觉得这就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若是我被带离它,我一定非常不快乐,而那绝非是因为回到英国我不知如何安顿自己。
暂时,我让那该有的谨慎盘踞在我和我对古堡的期待之间。在北英格兰我有位远房表亲,其实她是我父亲的亲戚,他提起她时总说:“若是发生任何事,你永远都可以去找珍表姊,她是个难缠的女人,你会有段难熬的日子,不过,至少她会尽她的职责。”对一个女人而言,这算什么期许,她已经被否定具有任何的吸引力足以出嫁,已经发展出一个保护壳,以骄傲来伪装自己。珍表姊……绝不,我告诉自己。我宁愿变成一个穷家教,依赖那些冷漠雇主的一时兴起或顽皮孩子的恶作剧生活,或做个整日抱怨的老女人的女伴。不,我将会孤独,那不是因为寂寞与屈辱的黑洞正等着我,而是因为我将被拒绝在我爱的地方享受无穷的工作之乐,只要想到世上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就足以让我的生活有乐趣。
它和我的想像不太一样,它远远超过我的期盼。生活中偶尔会出现真实世界比想像世界更兴奋、更迷人的情况,不过实在很少见,所以当它出现时,应该去充分体会。
也许我该好好享有此刻,因为它或许是未来一长段时光中我能享有的最后快乐。
所以我专注的凝视着这幢耸立在葡萄乡中的十五世纪建筑精品,我训练有素的眼睛可以看它个十年或二十年。那儿有十六世纪和十七世纪扩建的房子,不过这些添加,不但没有破坏原有的和谐,反而更增特色。我可以看到主建筑两侧的圆塔,我知道主楼梯在多角塔中,我对老建筑的常识非常丰富。虽然过去我极讨厌父亲对我的态度,但是却感激他传授给我的一切。它的外观是纯中世纪的,坚固的拱壁与尖塔使人觉得它是建来防御外敌的。我计算着那墙壁的厚度和细窄的窗子,肯定这是个要塞。我的眼睛四处打量由吊桥到壕沟,这当然是干的,我瞥到茂盛的青草生长着。当我看到廊檐支柱栏杆是由数不清的外墙眼支持着时,我笼罩在兴奋中。
老乔瑟夫正说些什么,我猜他已经决定了。来的是男是女与他无关。
“是,”他说,“在古堡中一切照旧,伯爵先生照料一切。”
伯爵先生,他就是我将面对的人。我想像他的样子:一个冷漠的贵族,那种乘着囚车穿过巴黎街头赶赴断头台,仍然傲慢无情的人。所以,他一定会逐退我。
“荒谬!”他会说,“我的邀请十分清楚是邀约你父亲,你得立刻离开。”
这样说一定没有用:“我像我父亲一样的有实力,我和他一起工作。事实上,我对古画知道的比他还多,这一部分的生意,他常交给我。”
这一部分的生意!该如何向一个冷漠的法国人解释呢?告诉他女人在修复古画这项专业工作上,可以像男人那样有效率又聪明。
“伯爵先生,我是一个艺术家……”
我可以描画出他轻蔑的样子,“小姐,我对你的资历没兴趣,我是邀劳森先生,我没邀你,因此容我